第20段(2 / 3)

我顫唞著拿起手邊的茶杯,將涼水一口氣灌下,冰涼的水滑過灼痛的喉嚨,短暫的緩解那疼痛。

我驟然起身。手足無措地撞倒了板凳。那一聲巨響讓小嫂子一臉詫異地回過頭來,她見我臉色慘白,頓時感覺到了不不對勁,她一臉關切地問:

“季禮?你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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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地回到家,可是江海洋並沒有回來。

明明是很窄小的房子卻第一次讓我感覺空曠而寂寥。幾乎每一次急促的心跳我都能從牆壁的震動回音中聽見。

我無助地望著滿牆我貼著防風防潮的報紙。泛黃發舊又透著絲絲的悲涼。

這種感覺讓我太過恐慌。

我隻覺得心亂如麻,不知所措。拿起拖把把地整個拖了一遍,又把家裏所有的雜物都扔了。上天台把床單衣服收了。

我以為做家務讓自己忙碌能讓我的心短暫的靜一下。不想這是一種不現實的飲鴆止渴。我依然不安著。

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是樓下奶奶的親戚送來的六安茶。味道清淡,氣味馨香。熱騰騰的煙霧熏得我眼前一片模糊的繚繞。

我隻覺得全身都燥熱得汗涔涔的,脫了衣服便衝了個冷水澡。

洗澡的時候清晰地聽見了開門聲。

“哢噠”一聲,再“格拉”一扭。

我急匆匆地把衣服套上。鑽了出來。

江海洋一臉的疲憊,手上還夾著公文包,一見我出來,眉頭便微微皺起,他像個教訓孩子的嚴父:

“怎麼這樣就出來了,進去擦幹,進秋了容易感冒。”

我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

他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是我15歲就開始喜歡的男人,我還記得他每一個溫暖清澈的笑容。

身上沒有擦幹的冰冷水珠被冷風一吹,我全身一個激靈。

江海洋見我還怔愣著,眉頭更深:

“怎麼還傻站著,快去擦啊!”

我再一次搖搖頭,艱難地開口:“江海洋……”我明明努力控製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轉身打開電視。

今天所有的新聞,鋪天蓋地,全是有關於空難的。

鏡頭正晃過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和上次見著的,明顯瘦了,臉上的表情悲戚而又克製,鏡頭掃向時他正側頭,鬢角一片花白,老態盡顯。他身旁那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對著記者哢嚓哢嚓的鎂光燈也是鎮定自若,她雙手自然的交握在胸`前,表情莊重:

“逝者已矣,請給生者平靜的生活,我們不接受任何訪問。謝謝大家的關心。”

……

我無力地握著遙控器,早已泣不成聲:“江海洋……”

江海洋整個過程都盯著電視,放佛想鑽進去一般。半晌,他神色肅然地幾步跨過來從我手中奪過遙控器,哢的一聲關上了電視。

整個房間又陡然靜下來,隻能聽見我低抑地抽噎。

“於季禮,我餓了,先給我做飯吧。”江海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但我還是聽出了他的疲憊和悲戚的克製。

我轉身走向江海洋,每一步都很堅定。我緊緊地抱住他,想給他微弱的溫暖。

伸手整理著他的鬢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在不正常的震顫著。

心裏更是疼痛。深吸一口氣,在他耳邊說:

“江海洋,回去吧。”

……

江海洋沒有回我,我也沒有再說話。

房間裏詭異地靜默著。我耳邊是江海洋厚重地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