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抑的抽泣,喃喃的說:“於季禮,我隻有你。”
我的眼淚迫在眉睫。
我心疼地撫上江海洋的臉龐。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相愛,隻要我們能在一起,什麼樣的千辛萬苦,都能甘之如飴。
卻不知,原來一切都不是想象那麼簡單。
我不能責怪現實的殘忍,隻能懦弱的逃避。
“江海洋,我也隻有你。”
……
第二十一章
我那時仍在自我欺騙著,逃避著擺在我們眼前的問題。
我們不看新聞不看電視,假裝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很多事,逃避也沒有用。
那是江海洋第一次在我麵前失控。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沒有給我一點點時間來接受。
我隻能茫然的看著他砸碎了我遞給他的熱騰騰的麵,濃稠的湯汁在地上混成一團,像爆發的火山泥漿,一點一點的侵蝕蔓延在一塵不染的地麵。蠶食著這鮮少的平靜。
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們逃避再也沒有用了。
我抬眼,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像有預兆一般,那天的天氣,是那麼那麼的低抑。
鏽蝕的鐵欄杆阻隔著窗外風景的全貌。那株高聳的梧桐穿過廣博的蒼穹,入秋後放佛隻一天就被蕭瑟的秋風染黃,泛黃的樹葉落了一地,枯黃頹唐。
緩緩飄落在空中的樹葉,像枯葉蝶在無聲的舞蹈。場麵浪漫而絢爛,可惜,這不是一場文藝電影的鏡頭。而是無情的生命的凋零。
短暫的失控後,江海洋立刻恢複情緒,他慌亂地上來抱著我。一遍一遍在我耳邊呢喃:“對不起,對不起,於季禮,對不起。”
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無聲地伸出手抱著他。
我腦海裏出現了許多年前的一次拔河活動。那時候,我們都還隻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我被老師分在女生的最後一個,而江海洋正好是男生的第一個。
場外是鼎沸的加油聲,熱辣的聲潮衝擊著耳膜,讓我們的精神更加激憤。
我們都摩拳擦掌等著上場。
當那根粗硬的麻繩握在我們手上時,我們的腦海裏都一片空白,隻是聽著口令向後靠。那是我第一次和江海洋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他身上的氣息都是清朗卻又沸騰的。燦若星子的眼裏隻有灼灼的光芒,那種光芒,我多年都無法忘記。
那天我們如願以償的勝利了。
我也第一次看見他那樣毫不設防的笑。夾雜著勝利的喜悅,和青春的意氣……
我苦笑著仔細看著抱我在懷中的江海洋。
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暖風嗬在我耳畔上,鬢發輕動,放佛遙遠又似乎很緊,親切的酥|麻,從耳畔蔓延到勁中,整個胸腔都溫暖的麻木著。
眼前的男人,眼中早已沒有那時的光芒,我知道,是我親手把他打造成如今的模樣。
終於,我對幸福,無能為力了。
我的堅持,最終變成一片支離破碎。
我慢慢地從他懷中掙開,輕聲地提醒他:“上班時間到了,快去吧。”
他定在原地,直直地盯著我,眼底一閃而過的恐慌,嗓音中滿是疲憊,眼中全是失眠爆出的血絲:
“不要離開我,於季禮。”
我拿起他的公文包,無聲地遞給他,冷靜地打開門,他仍舊在原地沒有動。我回首:
“我不會離開,我能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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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很久,我還在原地沒有動。
心裏一陣慌亂,剛才的話,我不僅是在安慰他,更是在安慰自己。
心不在焉的去買菜,也沒注意自己買了些什麼。買豆腐的時候還忘了給錢就走了。那老板罵罵咧咧地追上我,我慌忙地掏錢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