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史並不知道,高高興興的拿著信離去了。

我燒了信,倒在了床上,心裏想到他說要抓十隻百隻的鬆鼠給我,忍不住想起許多年前那個萬籟慵懶的午後,也曾有一隻被他抓住引誘我欲換回我手中洛神賦的小鬆鼠……原來他還記得我喜歡小鬆鼠。我心中忽感酸澀,淚水忍不住浸濕了枕麵。

如今,兒時的夥伴,死的死,散的散,似乎隻有他一如既往的對我,這一刻,身在異國他鄉,我竟有些想念他。

不知何時我方才睡去,夢中似看到耶律斜軫收到信後,立刻興奮得拆開,而一看之後,氣得頭發全都豎了起來。我在夢中笑了。

耶律斜軫為何會知我的落腳處?這讓我不禁又想起了饒的出賣。

夏日已接近尾聲,漸漸已有了秋的氣息,樹葉也開始發黃了,零星的飄落。

饒始終沒有回來,一直都無音訊,他走前明明說隻去五六天的,可這一去已經十天了,或許因什麼而耽擱了吧,我忍不住的有些擔心。

這兩日,被我誤傷的公子一直留在客棧養傷,我時而去探望他。

從他口中我了解到,他姓李名繼遷,母親是宋國人,父親卻是異族人。他的外貌像其母,所以陰柔而俊美,可這也是他最痛恨的,說道這裏我不僅暗自好笑,一個男人長得像個女人,是挺鬱悶。

一天,我古怪的建議,“那你不如學蘭陵王帶麵具啊!”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削起來。

“蘭陵王?似乎有這個傳說,可不知真有其事嗎?”他問。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是看過一些中原前朝的野史,蘭陵王本名高長恭,又名高孝瓘,是北齊大將,他驍勇善戰,據說因為麵相太柔美,不足威赫敵人,每次上戰場別人看他像個女人,都以為他很好對付,便爭相和他打鬥,即使他再英勇無敵也十分耗費他的精力,所以他就想出了帶麵具的方法,他的麵具猙獰駭人,從此隻要他上戰場敵方一看到他的可怕麵具便先怕了,也讓他能不費力的克敵製勝,而且蘭陵王還是十分溫柔癡情的人呢,相傳當時皇帝賞他20個侍妾,他隻收下一個。後來蘭陵王被忽然賜死,年僅30多歲,留下個悲痛欲絕的遺孀鄭妃,守著佛門孤燈,度此殘生。”

聽到此處,李繼遷輕輕一歎。

“有時候我會想,若我要生在那個朝代該多好,可親眼目睹他麵具摘下瞬間的絕世風華,然後跟他一人一半分個紅蘋果。”我拿著手中剛剛削好的蘋果摟在胸`前,戲謔而笑。

“那我也為你帶上麵具如何?”他微笑著,伸手取過我已削好的蘋果,從中掰開,一人一半。

我搖頭歎息:“我已看過你的真麵目,便不會再有那種霎那震撼的感覺了,現在你戴上麵具已遲。”

“如果你尚未見過我的真麵目,會有那種感覺嗎?”他淡淡的問道,目光緊緊鎖住我。

我目光閃了下,笑道:“肯定會有。你長得……應該不比蘭陵王差。”我把美字省略掉。

“因為你的這番話,我開始不討厭自己的容貌。”他咬了一口蘋果,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微笑。

他的傷好得很快,第三天已無大礙,看來當初的傷勢並不嚴重,我暗鬆一口氣,隻要他好了,我就不必再有心裏負擔了。

初秋的早晨,我剛打開房門,一眼便看到院中梧桐樹下他的背影,挺拔卻也略顯蕭瑟。不知他正思慮著什麼,竟似沒聽見我開門的聲音,我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打斷他。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不過,想起當日那些不成功便成仁的刺客光天化日公然在暢心園刺殺他,顯然事先是有萬全準備的,他的身份存疑,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