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冥摔頭,濕發飛揚,水珠在夜色中四濺,落了宴十二一頭一臉。她抹了把臉,衝發愣的男人淡淡道:“還要。”
宴十二一驚,神誌恢複清醒,臉騰地一下紅了,手忙腳亂地打起水,便匆匆地背過身去。
風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解開衣帶,毫不避忌地褪下濕衣,這才拿起水瓢舀起冷水,仔細地洗起來。
許久,就在宴十二覺得自己臉越來越燙的時候,又響起了她淡漠的聲音,“宴十二,再打桶水上來。”
宴十二不敢回頭,背著她伸手去拿桶。
風冥看著他拘謹的樣子,以及在空中瞎摸的手,突然想起之前在江久竟那裏,他亦是這樣目不斜視,不由覺得有趣。
如果她也那樣對他,他會如何反應呢?心念方起,她已踏前一步,伸手從後麵抱住了宴十二的腰。那個時候,風冥並沒發覺,自己心中竟然產生了與江久竟對比的念頭,這在以前的她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第五章(上)
宴十二剛抓到桶沿的手一顫,如觸電般收回,水桶被帶倒,骨碌碌滾向井邊。
他身體僵住,清晰地感覺到風冥柔軟的曲線隨著冰涼的水珠浸透他背後的衣衫,灼燙著他的知覺。
“風姑娘……”他聲音微啞,手下意識地抓住風冥勒住他腰的冰涼手臂,失了方寸。
懷中的身體在顫唞,風冥一怔,緩緩鬆開手,“你在害怕?”她並不想嚇他。
“我沒……”宴十二尷尬得麵紅耳赤,急急往前邁了一步,與風冥隔開了些距離,這才稍稍好些。他本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喪妻以來再未碰過女人,這一夜前後被兩個女人挑逗,哪裏會沒感覺?江久竟倒還罷了,他確實無心,但是風冥卻不同。風冥的身體他是看過也抱過的,兩人又有了終身之約,這樣一來,叫他怎不情動?隻是在成親以前便與她行了夫妻之禮,便是苟合,恐怕會被她輕看。
他心中這百般思量,風冥如何明白。人類的一些禁忌她其實是知道的,比如男女之防,比如尊卑之分,再比如恭孝之道……隻是知道歸知道,她卻從不會放在心上。此時見宴十二別扭,便道是自己做得過了。當下,伸指點了點宴十二的背,聲音放柔:“好了,別怕,我不欺負你。你去屋裏給我拿件衣服來吧。”
宴十二自不好解釋,但聽她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便知她沒生氣,當下放下心來,如獲特赦一般逃離了那裏。
看著他倉皇逃離的背影,風冥突然發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無聊的事,摸了摸鼻子,她走過去撿起水桶,打了桶水上來兜頭淋下。
等她洗完,宴十二已經拿著衣服等在一旁。當然,仍然是背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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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現成的女裝,屋內的一切都是現成的,甚至還有現成的熱食擺在桌上。
麵對著這一切,宴十二說不疑惑是假的。
“我先找到了住處,才來尋你。”風冥稍做解釋。閉上眼,感覺他的手和梳子穿過發間,隻覺無比的舒服。哪裏像她自己,總是扯痛自己。
她穿的是套湖水綠的襦裙,烏黑溫潤的長發披在背上,未經刻意修飾,卻已是秀雅絕倫。宴十二的目光緩緩掃過鏡中她修長的眉,輕闔的眼,秀挺的鼻……最終落在手中鴉羽般的濕發上,心不覺微微揪緊。
她這等女子如何甘願將一生束縛在自己身上?隻為報恩嗎?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以後我的頭發就交給你了。”風冥輕輕的歎息聲讓原本胡思亂想的他心中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