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接過碗來,傷心之意頓時淡了,好奇之心立起,便道:"你說。"

堂堂雲水古今之主要說笑話,卻比講堂布道還值得聽。蒼泱水雖開了口,卻十分遲疑的模樣,半晌才道:"從前年關時分,有一人素喜熱鬧,便買了一掛炮仗。他又不喜一道燃了,便一個一個拆開。"

樓何似此時半點淚水也沒了,一個勁想聽後麵。蒼泱水接著道:"先燃了一個,過一盞茶時分,卻毫無響動,此人心奇,便又燃了一個,豈料仍舊未有反應。"

"一直到全部燃完,居然無一能響,這人便想驗看起因為何,炮仗卻燒完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道原因了。"

樓何似聽到這裏,見蒼泱水已經閉嘴,不由得道:"完了?"

那人點頭。

好冷的笑話......

樓何似差點又吐口血出來,卻見雲水古今之主很是怔忡的看他。

"呃......不好笑麼?"

一口氣當即嗆在喉嚨裏,樓何似到了今日才突然發現,冷笑話加上冷笑話加上恰當的人,就是極至的笑話。

強忍衝口笑意,瞪著蒼泱水半晌,終於忍不住噴了......

那情蛛毒既然將悲傷放大,自然能將快樂放大,樓何似隻覺心情舒暢,能一個人抓著被子笑上好半天。蒼泱水合了下細密黯長的睫毛,唇邊也微微一翹。他生的風華氣度,長袖紫袂垂地,襯的身材頎長,說不出的令人欣賞。樓何似心中突然一絲好感浮上,驟然在心中放成無數倍之,不由的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清茶

碰了下唇之後,樓何似發怔,心中突然極大的驚慌湧起,如同一個童話破滅。他猛然推開蒼泱水,跳下地來,奔到院子裏。心口突然又是一陣緊縮,痛的他蹲下`身來,暗道中了此毒,鐵定會得心髒病!

身後傳來衣袂聲,樓何似不想見他,心中湧起強烈躲避恐懼之感。刷的手中抽出一張符咒,望後射去!突然腰側一麻,神∮

長袖一垂,削尖的木棍指下,淺淺的沙土地上劃出個直徑三丈的大圓。足下遊走,衣袂飛旋中棍走龍蛇,一串串奇異的符號出現在沙中。或疏或密,或淺或深,大大小小的咒符如飛騰之勢,一個一個出現在圓中。

最後一筆落下,驀然收棍,落出圈外。樓何似在右手腕上一劃,鮮血汩汩流出,順著手中木棍而下,將白木盡染成血紅。手一揚,殷紅木棍飛入圓中,正插在符咒中間唯一的空地上。他指捏法訣,默念咒語,隻見以木棍為中心,上麵的血色驀然都活動了起來,漸漸的爬下地,順著符咒的劃痕蠕動。不要一刻鍾,所有的符號都變成了殷紅,幽幽的發著暗光。

此刻正是亥時,一股濃重的陰氣席卷而來,紛紛往圈內聚集。不要一會,陰氣已濃到令人窒息,圈內低低嘶吼之聲傳出,怪物形體,隱然若現。

樓何似咬破右手中指,指尖輕抬,插入圈中。那些陰氣宛若活物一般,瘋狂的朝那一滴血竄來!陰氣湧入血管,從指尖一直遊到上臂,樓何似輕吐一句咒語,在肩頭一點,陰氣又飛也似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