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異鄉的傳教士向他引薦一個新到的同行。他們聊了很久,久到人散時分,月已高掛夜幕中。
他別過客人,獨自在廳中坐了會,這才回去歇息。
他照舊守著,聽到他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終於鼓足勇氣,在他走過去之前,伸臂攔住了他。
他低頭看了他半晌,他卻一時還說不出話。他暗歎口氣,先開了口,"你......"
卻有來報,是非常緊急的消息。
"主人,夫人病得重了。"
話語委婉,卻改變不了傳達的噩耗。
那是夏秋交替季節的舊疾,往年到了時候小心些,稍事調理便好,今年卻異常了。
他猛然抬頭。明白母親因為不願他擔心而瞞了些時日,抿唇攥拳。
他退下,急忙準備趕路的事宜。
雖然從森林之間抄了近路,路途依舊算得上遙遠,並且因為偏僻的緣故,沿路沒有能夠供應足夠馬匹的村鎮。這樣,即使出發時帶了替換的馬匹,如果不想累死所有的代步而徒步跋涉,至少需要在中途休息一次,所以他們不得稍住。
他少有的沉默,稍吃了些東西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看著他剩下的食物好一會,起身跟了過去。
"什麼事?"他進門的時候,他正盤坐在榻上,靠著牆,看著燈火出神。
他沒有答話,無聲拉上門,行至他身邊,而後跪坐下來,他開始小心親吻他。
燈在無聲中熄滅。
他以一種虔誠的崇敬和憐惜的心情開始投入此番情事。往日裏,他多少有些困擾於如何取悅他。可如今,他更想傳達自己的體溫。扣到手心的五指比自己的細小些,也比自己的涼,他無法再克製自己的心願。
"你......"他覺察到了不同。
"我不會忽然死去的。"
他默然了片刻,不再直挺著背脊盤坐。合了眼,向前擁了他,額頭抵上他,他低低問了一句,"說定了?"
"嗯。"他的唇落在他頸動脈上,一樣溫熱的皮膚,"絕不會。"
所以,要更努力地學習武道,學習忍術,學習保護自己的一切辦法。
或許因為母親的事,或許因為得到了承諾,他在慢慢溫熱起來的喘熄裏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脆弱,"把你捆在自己身邊......我......"
"......後悔......了?"他頓住。
"沒有。"他歎口氣,"別問廢話。"
"不是一直知道的麼......我願意的。"仿佛為了證明什麼,他稍猶豫了下,低頭一點點將他性器的含入口中。
"信一!"他愕然,"混蛋......我隻是......誰叫你勉強做這種事!"
他開了頭才發覺有些事不像想想那麼簡單,也不是下了決定之後,第一次就能做好的。加上他的質問,他要答話也不成,進退不得。
"你這家夥......"他無奈頂透,輕推他起身,就過去,捉了他,交互了吻。
他手足無措了一會,然後被他的糾纏吸吮奪了神智,半逃避半甘願地拋開了剛剛笨拙的出醜。
秋日夜晚的森林,帶了哀傷,卻溫柔宜人。
他把他一寸寸捂得暖了,也在這其中一點點堅定下來。或許他們差得太多,但,隻要他們離得很近,貼得很緊,就好了。
六 繼者
夫人走得很安心。
寵愛她的丈夫,和優秀的兒子都在身邊,連數年不見的哥哥都從領地過來送她,雖然最終被舊傷帶走了生命,略略遺憾之外,沒有什麼懊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