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白蛇姑娘這樣深深的愛著默。
我沉眉眼瞧著直直倒在默懷裏的白蛇姑娘，似乎明白了什麼了。
白蛇姑娘依然笑著說：“你可恨我？”
默略遲緩，最終還是絕情道：“不恨。”
白蛇姑娘下意識便毫不猶豫的給了默一個耳光，微微血絲浮現，似乎在與白蛇姑娘滿身的鮮血相呼應。
默卻隻是決口不言，似乎他才是真正成為了一個啞巴，然而麵對此時此刻的白蛇姑娘，我是知道的，默這一招顯然行不通。
因為我已經在白蛇姑娘的眼裏，看見了決然。
白蛇姑娘繼續自言自語：“你可曾還記得你當初許諾於我的誓言？”
此話一出，我顯然糾結了……瞧著默一副打死也不肯張口說話的情形，顯然是失了信，成為了所謂的“妖生在世，身卻不由己”——負心漢呐？我望天細細揣摩了會兒，知道這其中的對錯向來是說不準的。
“……”果然，默隻是抬眼望了一眼笑得有些淒涼的白蛇姑娘，沉默不語。
白蛇姑娘也不顧，繼續道：“當時你問我，可願與你一同漫隨天地，至此終生？”
我一怔，恍然想到才見到默時他對我所說的承諾，心裏不免的有些憤恨：……還真是個過分的家夥呢~連承諾的內容都絲毫不變，虧得當時我還心動了。想必如此單純良善的白蛇姑娘，當時定感動得痛哭流涕了罷？
然而白蛇姑娘嗤笑一聲，道：“我記得當時我眼皮兒都沒眨一下就把你拍飛了。”
我“……”了一會兒，覺得咱還是不能這樣啊白蛇姑娘。女妖強一點沒什麼，但強大得逆天成了女妖中的女漢子，戰鬥機中的究極體，那可不怎麼好了。
“然後你說你知道最近世道不怎麼樣，擔心你是來騙取我內丹的妖怪。你還說，但是你真的喜歡了我很久很久，久到……”
白蛇姑娘前麵部分的表情雖然有些感傷，但眼角眉梢好歹還是帶著笑意的。卻到最後一句時，不怎麼能說出口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其中一定虐的慘不忍睹！
“怎麼——”白蛇姑娘話鋒一轉，眼神再次變得銳利，轉而盯著安然不動的默，臉色更加蒼白，“你全部記得了是麼？”
默遲疑了會兒，繼而微乎其微的點點頭。
白蛇姑娘似是對默的這個答案很是驚異，愣神片刻，猛地推開猝不及防的默，瘋魔一般慘笑，雙眼因暴怒而冒出血絲，聲色尖銳：“哈！哈哈哈！好你個默！好你個默然的默，默默守護的默啊！到頭來我竟是連你一句不是都說不得了，你還真是玩得我盡興啊！”
我腦子突然發出“嗡”的一聲響，隨後便頭疼劇烈。我想以方麵極有可能是我的記憶回來了吧；另外便是在白蛇姑娘這識海之中，一定是有連她也不想記住的，最痛心的記憶。
於是，我在被白蛇姑娘的識海驅除所看見的最後一幕，便是白蛇姑娘的軀體肢解般的裂開，而最後呈現的，便是屬於我的，完好無缺，卻無任何生氣的軀殼。
——畫麵閃過，我已然被禁錮於一個再溫暖卻陌生不過的懷抱，可我的視線卻遠遠的遺留在隨著白蛇姑娘一起逐漸消失的藍色火焰之中。
月皇問我：“你一氣之下殺了他們，可曾後悔？”
我闔眼，不想作答，可我還是隻能歎息：“早在他們奪取我的軀殼時，他們就已經該死了。”
因為我知道，一定有一個「人」，一直在暗中守護著我。凡是傷害過我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然而，我想，最後他也是在無意之中傷害了，離我而去了罷？
我再次歎了口氣，伸手搭上月光的臂膀，道：“放我下來罷。”
月皇倒是不怎麼有意見，照做了眼瞧著我嫻熟的由左手手心的法陣掏出一把銀白色的匕首，陡然來了鮮少的興致，問我：“你都想起來了？”
“差不多吧。”我也不含糊，眉梢都沒有挑一下，用力把刀尖對準我的心口，猛地刺下去，鮮血很有靈性的順著匕首攀岩而上，在一陣光亮之後，匕首化為一柄銀白色的長劍。寒氣逼人，卻隱隱透著生機。
見此物，月皇冰冷的麵頰上終於浮現淺笑，意味深長的不隻是在盯著我看，還是在瞧我手中的長劍。
月皇終於輕笑出聲，明知故問：“這是要幹嘛？”
我即答：“聚靈重塑新生。”
月皇“……”了一會兒，隨後這廝“噗嗤”一聲沒形象的就笑噴了。
我：“……”其實這廝真是閑的蛋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