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樓下掌櫃的大女兒。 “不用,勞煩你們了。”這次是洛神清冷的聲音。 “那位生病的姑娘已經睡了好幾天了,這可怎麼得了,是不是該找個大夫瞧瞧啊?”另一個女子聲音道。 “大夫已經來瞧過了,你們去忙吧,多謝。” 接著腳步聲漸遠,門又吱扭一聲被關上了。 昏昏沉沉中,耳邊安靜了一陣,不想洛神的香氣卻又湊近了來,轉而我感到自己身體一下子懸空,被一雙冰涼的手打橫抱了起來。 她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我努力地想睜開眼去瞧,眼前光閃了幾下,又暗了下去,硬是睜了幾下還是不行,隻能隱隱約約瞧見眼前有繚繞的霧氣,其餘都模糊了。 也不知道當日在城隍廟,那撐著雨傘的瘋癲公子在我額上做了甚麼手腳,如此三番,我竟是睜不開眼,亦動不了身,疲軟得緊。 然後洛神將我放了下來,隨後我感到她冰涼的手指攀上了我的衣襟,輕輕一剝,轉而我身上衣衫的禁錮都似解了開去,肌膚霎時貼緊了四周的空氣,冷得厲害。 我心裏一個哆嗦,即使身體還是軟得很,不能動彈,但我的感官還在,我能感覺到我此時從頭到腳,是不著寸縷的。 心裏一時大羞,卻不能阻止她。轉而她一雙手托著我的腰,將我又抱了起來,隨後,我的身體遂浸入了一片柔軟溫暖的熱水裏。 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在幫我沐浴。 許是病了許久,身體每個地方好似都不是自己的,這時在熱水裏泡著,身體終於漸漸舒展開來,先前的酸痛也一一被衝散了。 我晃晃腦袋,享受著熱水帶來的愜意,眼前霧氣卻越發清晰起來,轉而我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立在繚繞的霧氣裏,亭亭玉立若水澤間的鶴,隨即一襲白色衣衫滑落,在霧氣中隱約現出一肩雪白,以及修長一雙若玉手臂。 這。。。。這是。。。?! 我原本腦中便昏昏沉沉,此時窺得洛神竟然也在旁若無其事將衣衫脫了,我這下好似當頭挨了一棒,立刻又清醒了幾分。 偏生我眼前還是朦朦朧朧,可那女子隱在薄霧中呼之欲出卻又半掩半露的風流,將我逼得退無可退,當然,我此時沒甚氣力,也退不了,隻得微微撐著酸痛的眼,看著她亦抬腿走進了熱水裏。 我此時大約能看分明她被水汽蒸得濡濕的烏發,她發絲太長,蔓延在水間,輕輕地擦過我的肌膚,好似貼膚而過的鴻羽,正微微嗬著我的癢。 所幸我在她眼中還是沒恢複意識的,她不知道我已然在偷偷闔著眼看她,麵色平靜得很,隻是玉白的臉由於熱氣的關係,染了些許櫻色。 不由感歎自己幸好眼睛還未恢複,隻能瞧個大概,若是真的看清楚了這暖玉生香,我。。。我焉有命在? 忙緊緊閉了眼,不再去看。 而她始終一言不發。伸手過來為我細細擦拭身子,手下起落,柔滑得好似一尾遊魚。 我感到周身都快要化開了,連何時被她抱起來,何時返回床榻,都記不清楚了。 最終,我還是枕著方才她那韶華似夢的美好影象,帶著沐浴過後的舒適,安然睡去。 許是我腦海裏還縈繞著她皎潔若明月的身子,即使那時候眼前霧蒙蒙的,瞧不分明,但那赤-裸身體勾勒出的絕美曲線,還是像一支羽毛般,不住得地撓撥著我的心底。 我做了一個夢。 關於她的夢。 夢裏隻有漆黑一片,有幾片皎潔的曇花瓣探出頭來,含著露珠,正開得羞澀。 而洛神就著那薄薄夜色,翩然走近,立在我眼前。 她將素白的衣衫一件件褪去,周身晶瑩的肌膚泛著月色光華,將那身後一片暗夜,瞬間點亮了。 隨即她湊上前來,輕輕吻我的唇,她唇上有淡淡的香氣,好似枝頭梨花,雖是淺淺一抹,卻最能停駐恒久。 她的身體緊緊貼著我,火一般的燙,而我與她發絲纏繞,魚水歡好。 隻是這夢像春日廊下的風鈴,叮叮鈴鈴,隨著春風去了,終究不留半點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師師,幸好你隻是做個春-夢而已,不然你焉有命在? ------------------------------ 再次嚴肅申明,這是個夢= = ☆、雨夜細扶香 我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裏有昏黃的燭光彌漫。 身體此時變得輕盈了許多,抬起腰自榻上坐起來,有些茫然地隨意一掃,便瞥見不遠處桌子上正燃著一段殘燭,淡淡的光自桌沿流瀉下來,好似一片水澤上起了些許薄霧。 許是窗子掩著了,外麵的風雨聲已然小了許多,依稀隻能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響,懶懶的,撓人心。 原先在半睡半醒中,我有時候會感到後背疼得十分厲害,現在終於消停了,周身極是清爽。 我將雙手一伸,趁勢伸個舒服的懶腰,手卻好像擦過了一片柔軟,我忙下意識往床榻的角落一縮,同時看見一個人安靜地躺在我身旁。 洛神此時側著身子躺著,墨發散下,一雙分外清明的眸子正盯著我。 我有些發愣,我和她原本不在一個房間,不曉得她怎麼就跑到我這裏來睡了。 “醒了?”她低低道了聲,隨即也坐起來,起身的時候,衣襟滑下一角,露出雪白的肩頭,極是圓潤,胸口則大敞著,一片若雪晶瑩霎時跌到了我的眼中。 我立刻鬧了個大紅臉,伸手指著她胸`前,嗯了半響,卻憋得說不出話來。 她低下眼隨意一瞧,若無其事地將衣襟扶好,似讀懂了我的心思般,淡淡道:“我怕隔得遠,照顧不來,便也搬到這來睡了。”隨即下了榻去,她穿著素白的薄衫,隻單單一條絲帶牽過來係了,這起身間,衣衫被帶動撩開,隱隱現出白皙修長的雙腿。 那姿態在我看來太過撩人,腦海裏立刻滑出了不久前那個纏綿悱惻的夢境,臉紅得越發厲害起來,要是被她知道了我竟然會做這種夢,指不定會怎麼看我。 “現在什麼。。什麼時辰了?”我不敢再看,另外尋個話題問她。 她卻不答我,徑自走到窗戶旁,隨即挑起了窗戶一角,窗戶一開,又一合,我在那間隙瞥眼過去,瞧見外麵黑漆漆一片,似潑了濃墨,仍是夜間。 她這才道:“時辰還早,還要睡麼?” 我忙道:“不睡了,再睡便要死了。”邊說邊起身下榻穿了短靴,走到一旁搭著衣衫的架子上取了件月白色外衫披了。 我穿好衣抬起頭時,便見她又立在了我麵前,盯了我一會,眸子裏有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隨即她伸手輕輕揉開我額前的劉海,好似見到了甚麼,有些吃驚。 我道:“怎麼了?” 她忽地微微闔了闔眼,長長的睫毛掩起了幽邃,低低道:“沒甚麼。” 我將信將疑地摸摸額頭,那裏光潔的很,也沒生著異物。不由得想起城隍廟前那撐著傘的公子曾經在我額頭上按了下,冰冰涼涼像針紮一般,頓時心裏打了個冷戰。偏生此時覺得渴了,隻得將那一閃而過的心思揮去,走到桌子旁去倒茶喝。 搖了搖茶壺,卻是空的。 我回頭道:“我去廚房燒點水,洛神你若是倦了,便再睡一下。”我病了這許久,她一直在旁照顧我,定是十分累了。 她搖搖頭道:“還是我去罷,你才剛好。”邊說著邊要往外走,我忙上前拉住了她。 她一直是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摸樣,我一想象她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