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段(1 / 3)

深沉眸子盯著我,她一直都抿著薄唇,未曾發出一聲,身後的雨霖婞也反常地閉上嘴。  氣氛壓抑叫人難受。  我唇抖了抖,淒然道:“這些東西是死的,我不在意,昆侖,我要她活著。”   她手緊緊攥著我,隨即低眉道:“他。。。不會放過她,你看不出來麼?”   而同時,昆侖亦是低低咬牙道:“漪兒,鑰匙本就是屬於你的,不可交給他,心有貪念的人,不配擁有這鑰匙!”   “閉嘴!”尊王手下發力,昆侖一顫,又一股鮮血順著玉白的脖頸流了下來。“貪念?誰沒有貪念?誰不想長生不老?你沒有麼?!你更貪心,明明是自己犯下的罪孽,後悔了,想要挽回,可你又怎麼挽回得了?!你不是眼巴巴盼著阿念能活過來麼?說到底,她其實是你害死的!不是你,她根本不會答應入宮!可你呢?你去哪裏了,你跑了!你聽說她要入宮,竟然躲起來,你得罪了當朝皇帝,株連九族之罪,你以為是誰保你?!阿念保你也就罷了,可是絮兒,你哪裏好?我那麼喜歡她,她。。她答應與我成親的條件,竟然。。竟然要換你十年性命。。你哪裏好?。你該死!”   “念兒。。。念兒。。。”昆侖聽到這,肩一抖,吐出一口血來,神色瞬間又渙散了。  我母親,是她的死穴。  那蔓延而下的紅色耀紅了我的眼,疼得我的心整個都縮了起來,此時,我終究是明白過來這該死的男人的意圖了。  他的恨意溢於言表,比起那些他所要的寶貝物事,他更熱衷折磨昆侖,將那些陳年舊事一一翻出,用言語擊潰她,使得她飽受苦楚。  比起脖子上架著的那把短劍,昆侖所受製於的,還是那源源不斷溢出來的殘忍話語,逃不了,躲不掉。  冷月的光輝灑下來,我覺得好冷,就要馬上冷到骨子裏去了,好似這一切,都會在今天晚上終結。  而最終,他說出了令我呼吸都要停止的一句話。  他說:“你也別裝甚麼清高,當年你和阿念將這丫頭從那陵墓裏撿回來,還不是貪圖她身上的鑰匙!你們解不開,就要從這可憐的孩子身上找線索將她帶出來,而這麼多年,她所敬愛的師尊,母親,原來不過是過眼雲煙,你以為我甚麼都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曉得了,她隻不過是個撿回來的怪物!”   他話音剛落,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站都站都不穩了,身形一晃,若不是身後那雙冰涼的手托著我,恐怕就要站立不住。  撿。。撿回來?  陵墓?  他,他在胡說甚麼?   作者有話要說:頭疼,心苦。更新不太給力,請諸位諒解。 ☆、傷別離     明明我腦海裏印刻著的,是我娘親師錦念的淡淡倩影,即使經年已過,她也未在我心中離開過半步。  猶記得在那次高燒醒來之後,滿屋子鋪著細碎陽光,暖融融的,而娘親就坐在床頭,摸著我還有些滾燙的額頭,笑著道:“我可是你娘啊,你這孩子怎能不記得娘親呢?當真該打。”   她當時說得多麼寵溺,眉梢眼角都是細細的溫柔,這春風一般的女子,叫人看一眼,便想呆在她身邊。  有這樣一個女子說她是我娘親,怎不叫我滿心歡喜。  待得我身體好了多半,能下地之後,便總是纏著她講周遭那些從未見過的物事。因著我睜開眼後,許多事情都沒有概念,也不知為甚那漂亮的紙鳶兒能飛到空中,也不知那酒水原是那般辣,可不能偷偷去嚐,當然也不知道街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也是需要付銀錢的。  我像是剛剛降生的嬰孩,處處依賴著她,而那時昆侖總倚著樹,笑著看我們在院子裏玩耍,日子簡單平靜得過。  直至後來,我母親死了,我傷心之餘,卻終究還能就著那短暫溫馨的片段,將她永遠深藏在心底。  至少,我是個曾經被她愛過的孩子。  如今,卻有人告訴我,我沒有娘親。  而我從墳墓裏來。    胸口中湧動著難耐的暗潮,我緊緊握著黑劍,那被紅色紮繩纏繞的黑色劍柄好似馬上要融進我的掌心裏,似火的燙。我感覺我整個變成了一個空洞的容器,一股股熾熱的氣息自黑劍身上流淌而出,拚了命地往我身體裏鑽。  “詫---”   那劍發出一聲錚鳴,隱隱輕弦斷掉之聲,好似暗夜裏一縷掙紮著想要逃逸的魂魄,正帶著臨行而出的一聲痛楚長歎。  這聲痛楚歎息在我腦海裏響起,我戰栗著,感受著陌生劍氣與我靈魂完美的契合。我眼皮子直跳得厲害,眼前混雜的顏色晃來晃去,大抵都是暗紅色調,大片紅色的花瓣絕望地慢慢騰空,最終飄向慘白無力的天空。  耳邊有人低聲在說話,我搖搖頭,最終努力撐開眼,映入眼眸卻的是白衣女子清冷若紗的薄影。  洛神斂著纖眉睨著我,暗若黑墨的眸子裏壓上更為深沉的夜色,對我低聲道:“清漪,不可以。”   她聲音輕似鴻羽,卻好似命令般不可抗拒。  不可以。  快醒過來。  我被她握在手中,努力壓製著那莫名的氣息,那聲長歎最終掙紮一番,又漸漸低了下去。  周身被禁錮的感覺漸漸消失,我回想方才情景頓覺十分後怕,也不知為甚,情緒一時激動起來,便叫黑劍身上纏繞的一些莫名物事給鑽了空,這劍怎如此詭異?  我此時眼裏清明,眼前依舊是不遠處坐著輪椅的昆侖,臉上正憂色流露,慘著神色看我,還有便是與我們對峙頗久的尊王一眾人馬。  尊王像看笑話般大笑道:“好妹子!你看看,你撿回來的是不是怪物!方才她的樣子你沒看見麼?哪裏是人,分明便是鬼!”   我隻覺得周身骨骼鑽心似地疼,無力地瞪他一眼,洛神則踏出一步,冷冷睨著他:“主人,請你注意措辭,否則休怪我無情。” 她此時還是叫尊王一聲主人,不過語調冷硬,周身彌漫散發的是那種堅若寒冰的冷意。  “洛神你。。” 尊王長眉一皺,冷哼一聲,卻當真不再說,好似對洛神頗為忌憚。   正在此時,尊王身後的兵士居然一眾騷亂,而從那黑壓壓的人群裏飄出來一句冰涼的話:“子元,你瘋了麼?”   尊王與昆侖聽了這輕軟話語,同時變了臉色。  人流緩緩分開,隨即一個纖細瘦弱的身影飄出,伴著身上珠玉佩環叮叮咚咚作響,那華服女子腳下好似踩著風,迎著尊王錯愕的目光,一身華美軟紫長衫曳地而來。隻是她臉色不佳,正微微咳嗽著。  我認得她是尊王王妃,葉紫絮。  隻是上次在宅院外偷看時她明明是嬌軟可愛的摸樣,雖為人婦,少女風流猶然在,現在瞧來不知為何卻疲憊不堪。  此時她身後又偷偷摸摸探出一個男子的半身,高高瘦瘦,是當日是捉我進府的那個高個男子,名字喚作謝二。  “絮兒?”尊王一見葉紫絮,臉色十分難看,大罵道:“混賬謝二!不是叫你好生侍奉王妃麼?!怎的跑了出來!”   謝二立即嚇得雙膝一跪,哆哆嗦嗦地道:“主人,我。。我。。。”   葉紫絮冷冷掃了尊王一眼,幽幽道:“不怪他,是我自己要來,你知道,他的身手攔不住我。”   尊王擰了擰眉毛,沒有再說話,葉紫絮瞥了眼他手上的短劍還擱在昆侖的脖子上,而鮮血已然蔓延了昆侖的半邊衣襟,立時道:“拿開。”   尊王痛楚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