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長的鏈子,是怎麼跑到它肚子裏去的?我生這麼大,這般透明的鏈子倒是頭一次,這是用來作甚麼的?” 洛神傾身過去,取了那一長串粗鏈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那鎖鏈一大截落在地上,隨著她的動作與船板摩攃,發出莫名詭異的沙沙聲。 她沉默半響,才道:“這鏈子好像是一種叫做透晶的礦石做的,這種透晶礦石極為難尋,比黃金寶石還要珍貴許多。書上最早記載透晶是在周朝,當年周天子穆曾經接見過一名民間男子,那男子進獻給他的大禮便是一小塊透晶,周天子見了這透晶十分歡喜,而那男子也因著這透晶關係,得了天子諸多禮遇。” 說到這,她眸子中微光瀲灩,話鋒一轉道:“而且,我方才下到水下,見那所謂的水晶宮不過是一方坍塌的山頭罷了,裏麵黑漆漆一個山洞,而我見那山洞裏麵也是冒出兩條這般摸樣的鎖鏈來,卻不知道那兩條鎖鏈是通向何處。” 我聽到這,心裏不由一陣發涼,當下接過那透晶鎖鏈細細端詳起來。 這透晶果然名副其實,握在手上是徹骨的寒意,透過它依舊能細細分辨我掌心的掌紋。隻是我定睛細瞧下,發現那鎖鏈裏麵好像有些奇怪符號在晃蕩,我忙運起炫瞳術來回琢磨,當下瞧得十分真切,便見那鎖鏈裏麵竟刻著許多細細小小的文字,好似遊蕩的蝌蚪般,有著極為怪異的形狀。 我望著那些文字,心念一晃,不由皺眉道:“這鎖鏈裏麵是刻了字的,而且刻的還是那種殄文。” 洛神聽我這一說,回頭瞧了我一眼,臉色幽冷,雨霖婞的臉色亦是頗為難看。 而所謂的殄文,便是人間用來與陰間鬼魂幽靈交流的文字。殄文通常分為兩種,一種是親友去世,活著的人為了吊念亡者,便寫下這種文字用以祭奠,內容無非是寄托哀思或者囑咐死者一些事宜。而另一種則是十分凶險的詛咒文字,目的是用來鎖住惡鬼的魂靈,不讓其投胎。 這種文字當今世上能掌握透徹的人幾乎尋不見,我也隻是認得幾分字形,並不能確切地將其轉換成平常使用的文字符號。 若是這種透明鎖鏈裏刻著的是祭祀亡靈的殄文,我倒也不怕,怕就怕它是用來鎮壓惡鬼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學習有些忙,更文狀態不佳,耽擱了進度,客官們抱歉了。這盜墓文寫得著實辛苦,唔,也許我該去寫純粹愛情小說?(啪,被打飛~) ☆、暗潮洶湧 透晶礦石極為罕見,光是從這條鎖鏈的粗細長短來估摸,定是用掉了很大一塊礦石原料,由此可見當時打造這種透晶鎖鏈的人奢侈程度委實令人咂舌。加上上麵巧奪天工地雕刻了許多密密麻麻的殄文,且這種殄文雕刻的手法是盲刻,普通人肉眼極難分辨,是以這條鎖鏈簡直可以說是價格連城。 我們三人皆對這透晶鎖鏈極為好奇,尤其是我,此時恨不得立刻就下到那個黑洞裏去摸個究竟。奈何我此番受了傷,不能再下水多做折騰,當下隻得叫木青和沈鬱將船先繞回姑蘇城裏再做進一步打算。 接下來,我在客店裏休養了三天,傷口卻愈合得極好,肩頭的箭傷此時已然凝成了一塊紅褐色的圓形疤痕,身上被龍鯉抓傷的地方也僅僅留下淺淺一抹痕跡,這令我大為驚奇。 雖然自小到大,我練功時難免會磕碰受傷,但這對我來說都無甚大礙,即使是像以前在楚王妃陵墓裏那般弄得傷痕累累後,傷口愈合速度也比一般人要快得多,我一直都將這種現象歸結於我身體康健的緣故。 隻是這一次,這傷口也好得太快了一些。 我猶記得長生那孩子也是如此,當時從龍溝古城裏出來時她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最終也是與我這次一般,僅在極短時間的調養中恢複了過來。 這到底是甚麼原因? 我意識到自己正漸漸變得陌生起來,不知從何時起,我的身體正在慢慢地發生著某種改變,而這種改變的跡象現今越發地明顯起來。雖然我毫無疑問是以前那個師清漪,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又不是。 如果我之前的際遇中曾經出現過一個轉折,而我正是因為這個轉折而發生某種改變,那這個轉折點具體是在甚麼時候? 是在楚王妃陵墓,還是龍溝古城,亦或是那尹墨寒在城隍廟給我耍的手段? 對於一個失掉大部分記憶的人來說,這種對自己的猜疑簡直是一種苦痛折磨,我失掉的記憶極有可能就是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隻是可惜,如今我卻一星半點也想不起來。 我不敢將傷口已經痊愈這件事告訴洛神,換藥一事也都是自己一手處理的,洛神一直將替我換藥一事當做理所當然,此番見我偏生不準她幫忙,自然是十分奇怪。隻是我漲紅著臉執意要如此,她隻得疑惑地望我一眼,卻也沒再多說甚麼。 等到又過了幾天,我這才說身子好利索了,去找來洛神和雨霖婞,商量再次下水一探的事宜。 閑事不提,三人仔細收拾一番,待得準備妥當之後,便叫上木青,再次坐船來到蘇家莊那處河段。 木青經過上次龍鯉一事,料想著龍王爺已經歸西,膽子也大了許多,當下依照我們的囑咐直接將船駛到了先前那處巨大的陰影上方。我們囑咐木青在河上暫且等候,隨即將武器拴在背上,順著船沿摸下了水。 我們是自陰影上方下潛的,是以隻過了極短一段時間,便瞧見了那陰影的大致輪廓,果然如洛神所言,那陰影不過是一方坍塌的山頭,水裏光線昏暗,稍遠一點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我也不清楚這塊山頭具體有多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座山頭便是當年那沉底的獅螺山一隅無疑。 隨著景象慢慢映入眼簾,我瞧見這山頭因著常年泡在水裏,坍塌得厲害,原先山上的植物都腐爛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一層青苔般水生植物,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水草夾雜其間,好似女人長長的頭發,在水裏張牙舞爪,猙獰的麵貌惹得我心裏極不舒服。 越往下,光線也越來越暗,我的內力吐息比洛神要差,心肺處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身體漸漸感到不適起來。 水裏沒有空氣,各種動作都極其麻煩,我們時間不多,需要的是速戰速決。 也不知道下潛了多深,在前麵領路的洛神突然就擺了擺手,朝後麵的我和雨霖婞打了個手勢,我們順著她所指瞧去,便見眼前情勢鬥轉,赫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洞口。 那洞口裏壓藏著深邃的幽暗,而自那幽暗中卻又彌漫出暈靄的一層光澤,好像是幽冥河裏陡然亮起了一盞燈籠,不知道是在指引著哪路亡靈前進的方向。 我此時在水下憋氣憋得十分辛苦,瞧見那洞口幽森森的,心裏更加壓抑,甚至都產生了這樣一個錯覺:那個洞口或許隻是某隻妖物張開的血盆大口,我們若是遊進去,便成了那怪物的腹中餐,我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我們調整身形,隨即踩水遊進了洞口,這洞並不是很大,約莫有一人半高,兩側洞壁上如洛神所言,果然各自拴了一條晶瑩剔透的透晶鎖鏈。那鎖鏈靠近洞口的那一頭紮進石壁,另一頭卻延伸到了黑洞深處,望不到盡頭。 由於那透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