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動她。就死鬼和十四不見了。” 我匆匆忙忙往回趕:“先回去瞧瞧再說。” 等回到住處,院子裏寂靜無聲,進到房中,瞧見床上果然堆了些許衣物,俱是洛神與我的,旁邊還有兩隻包袱。我略一沉吟,走到牆壁上插的那支利箭之下,踮起腳,想抬手將其取下,誰知那箭身沒得太深,我費了不少氣力,才堪堪拔出。 雨霖婞走過來,把這周身烏黑的利箭握在手中端詳了陣,疑道:“射箭那人是誰?死鬼在青萱有仇家的麼?這箭力道如此強勁,對方必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善茬。” 我回頭,看著敞開的窗子道:“此處牆壁正對窗欞,射箭之人之前應是站在這窗子對麵,直線穿窗擊入。當時洛神在屋子裏收拾衣物,如果那人是想立時取洛神性命的話,絕對不會選擇從這個角度放箭,高度也不對,明顯高了許多。這箭也許是想引起洛神注意,又或者,是來給她傳信,大抵是為了引她出去罷。” 雨霖婞道:“那對方的目的,已然達到了。” “洛神把房裏的巨闕帶走了,如果她麵對的是簡單人物,她不會巨闕傍身。”我沉著臉,踩到窗下的方桌上,探頭去看後麵對著的圍牆。牆頭上本來堆著厚厚一層積雪,現在被人踩塌了部分,缺出個口子。 雨霖婞也跳上桌,跟著縱身一躍,跳到圍牆上,低聲道:“幸好下了雪,留下腳印,咱們順著腳印追就是。” 我點了點頭,盡量壓製心底焦躁與不安,也一聲不吭地跟了上去。 積雪上的腳印都淺得很,有些甚至隻是足尖點上去的凹痕,分不出什麼來,想必腳印的主人都是用了輕功趕路。周圍屋簷層疊,巷陌交叉,我和雨霖婞在屋頂上發足狂奔,如此奔了盞茶功夫,竟是沿著雪上足跡出了青萱鎮,來到了郊外一處竹林裏。 麵前是密密的青竹,積雪覆蓋,隻露了些許青碧透綠的竹枝來,白雪綠葉,在寒風中顯得分外死寂。寒風穿過竹林,白雪便自葉上抖落大片,簌簌地落了我和雨霖婞滿身。 “腳印到這就沒了。”雨霖婞拍拍身上雪花,懊惱道:“不會是都踩著竹枝子過去了罷,這叫我們怎麼追?” 我穩住心神,低聲道:“先四處瞧瞧看。” 正說著,從層疊的竹枝中落下一個人來,一身黑衣,少女身量單薄,卻是十四。 我大喜,忙和雨霖婞跑過去,十四正兀自氣喘籲籲,滿臉薄汗,對我躬身道:“殿下,臣下無能,將洛姑娘跟丟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四疲憊回道:“方才洛姑娘在屋子裏收拾,臣下隨在一旁幫手,不妨有人自窗外放了一支冷箭,那箭上纏著一封書信,洛姑娘取下讀了,臉色驟變。她央臣下守在家裏,候著殿下回來,以便告知殿下細節,旋即孤身追了出去。臣下在屋裏等了片刻,想起殿下之前囑咐,怕她有何閃失,也就跟隨上去,本來遠遠地還能瞧見她的身影,豈料後麵,卻又在此片竹林裏跟丟了。” 我緊張道:“她出去前,對你說了些什麼,叫你告知於我?” “洛姑娘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她會將那淮陽子擒拿回來,與殿下對質,殿下的頑疾,也應當可解了。” 我失聲道:“淮陽子?!她身子現下虛弱得很,如何能贏得過淮陽子。”拉起雨霖婞,緊走幾步,又回頭對十四大聲囑咐:“你回去看顧長生,莫要再跟來!” 和雨霖婞在竹林裏穿梭,地上半點痕跡也無,後麵隻得翻到竹枝上去。由於今日大風,竹枝上積壓的雪大多被抖落得東缺一塊,西少一塊,分不清是被風吹落的,還是被人踩落的。如此追蹤線索斷掉,我焦躁之下,變得十分惱然。 寒風裏送過雨霖婞顫唞的聲音來:“師師,你莫要告訴我,你們說的那什麼淮陽子,是之前死鬼在墨銀穀說的,替武帝劉徹監陵的那個罷?難道我們現下在追一個幾百年前的大粽子,你怎不早些告訴我,害我連黑驢蹄子都沒備上,這不是在玩我麼?!” 我差點吐出一口血。心裏想著這妖女思慮方式怎如此曲折,哪天我倒要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麼玩意。 竹林廣闊,我遠目望去,突然聽見前麵不遠處突然爆出了一聲竹枝悉索聲響,一個身影從竹枝裏頭冒出,輕盈跳躍起來。 隻見那人著一身白衣,宛若一隻白色大鳥,踏在碧青的竹枝上,身後烏黑長發晃蕩,腳下是竹枝晃動的聲音。 雨霖婞喜道:“哎,師師,死鬼,死鬼在前頭!” 我啐道:“胡說什麼,那不是洛神!是一個男人!” 雨霖婞罵道:“男人好端端地穿什麼白衣,還穿得和死鬼一樣騷,害我誤會!” “騷你個頭!她哪裏騷了!”如果我現下有空,一定將她踹下竹枝去。 雨霖婞哪裏曉得我現在要掐死她的心思,兀自接道:“那男人好像在引我們過去一樣。” 我也早就瞧出那男子意圖,當下再不遲疑,追著那白衣男子,一路往前。他的白衣在竹枝之上沉沉浮浮,始終與我們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分外刺目。 作者有話要說:看見影二愣子的吐槽,修改了下細節,捂臉噗二愣子姑娘,對不住啊,在這給你檢討了。 ☆、鎖龍淵(下) 不多時,兩人便隨著那白衣男子躍過竹林,轉而進到另外一處幽靜深深的林子裏。放眼望去,俱是黑壓壓的一片樹幹,上頭的落葉落盡了,僅剩下堆滿積雪的幹癟枝椏,來回交織著,直刺向灰白的天空。 麵前那道白影倏然一晃,竟是隱入枯樹林深處去了,積雪枯樹層層疊疊,遮擋視線,再也尋他不見。 “那男人去哪裏了?”雨霖婞低喘著,單手撐在腰間,往前探視:“賊小子跑得倒挺快,本姑娘這麼好的輕功,居然追不上。” 我蹙眉,呼出一口白氣:“不用管他去哪裏。之前他一直不遠不近地在前頭引路,隻為叫我們瞧見他,如今到了這處林子,他又不見了,隻能說明目的地就在此處。我們先在這林子裏探查一番,他既然引我們來,自是有意圖的,說不定他為我們指了一條找尋洛神的明路,也未可知。” “誰知道他這意圖是好還是壞呢?若是故意將我們引到此處,圖謀不軌,又或者死鬼根本不在這,對方不過調虎離山而已,實際上死鬼去往別處了,那我們豈不是虧大發了。” 我搖頭:“不會。” 雨霖婞撇嘴,表示不屑:“你就那麼肯定?憑些什麼。” 我繃著臉,嚴肅道:“女人的直覺。” 雨霖婞用一種“你已經無可救藥”的眼神,哀怨地望著我,道:“你這女人的直覺太不值錢了。說不定這白衣男人就是那什麼所謂的淮陽子,先將死鬼囚禁起來,再來將我們引到這裏,調虎離山。弄得不好,等那淮陽子回去後,死鬼就會不幸被其先奸後殺,或者先殺後奸,對方可是一隻幾百年的大粽子,師師你想想,一隻大粽子,死鬼她……” 我踢了雨霖婞一腳,木然地看著她:“你好惡心。” 雨霖婞立刻閉嘴。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