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之路。”

可這疼痛是你們這些鬼子造成的!小武在心裏憤憤詛咒,但他表麵並未顯露出來。

“給點止疼片好麼?”他試探著問,“夜裏,疼得無法入眠,太痛苦了。”

蒼川沉吟片刻,點點頭:“當然!當然!日軍要把你這樣熟悉日本的良民當做好友。”

結果下午,小武就帶著消炎藥和幾片止疼片回到了教堂。

剛進屋,他就看見瑪利亞和受傷的男子全都神情緊張地望著他!等看見他進來,倆人全都鬆了口氣。

“幸好你沒事。”瑪利亞說,“我們都擔心你回不來了,沒有人能從日軍安防站平安回家。”

受傷的男子仍然在床上,看見小武回來,他才慢慢把身體放回到榻上。

小武走過去,看看他:“你睡了一天一夜。”

男人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目光停在他的胳膊上:“日本人給你包紮的?”

小武低頭看看自己的胳膊,頓了一下:“是的。他們還給了我藥。”

他拉過凳子坐下來,開始掏藏在懷裏的藥:“磺胺,還有止疼片。我一直擔心你的傷口會感染,不過至少今晚你不用苦熬了。”

“藥給了我,你怎麼辦?”

小武笑笑:“死不了的,我沒你傷得這麼嚴重,況且明天還得去一趟。”

男人的目光有點驚異:“為什麼還要去?”

小武有些不想說,但他停了半晌,還是開口道:“他們把我當成親民的機會了。”

“親民?”

“不知道是上輩子沒積德,還是被祖宗給詛咒了,估計是後者,總之我碰巧會兩句日語,蒼川——就是來抓你的那個鬼子,是個中佐,他似乎很喜歡聽我說話,所以要求我明天還得去換藥,並且……陪他聊天。”

男子看了他一會兒,默默把目光移開,沒說話。

這時候瑪利亞把水端了過來,然後把小武帶回來的藥片,一片一片擺在桌上數了數,磺胺,四片,止疼藥,兩片。

“消炎藥和止疼片外麵不好買,都得出示證明。這些你先吃了,明天或許我還能再弄一些來。”

男人卻不動。

小武忽然,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怎麼?疑心我是漢奸?”

男子慢慢道:“那倒不至於。”

“那……你是憤青?”

“憤青?那是什麼?”

“就是拿墨水瓶砸大使館的牆麵……總之,就是十分容易激動的愛國青年,日本藥片也是堅決不吃的。”

男人伸手拿過藥片,塞進嘴裏:“我辦不到,激動是需要氣力的,我沒那麼多力氣白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他說這話時,神情冷冽,目光卻十分沉靜,和看上去的年齡並不相符。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鷹翼。”年輕人說。

“哪個字?英雄的英還是殷切的殷?”

“雄鷹的鷹,雄鷹的翅膀。”

“唔,好吧,我不追問你的真名字了。”小武說,“你管我叫‘小武’就行——殺你的那個人,我把他的衣服和東西都拿回來了,等會兒你可以看看,或許有你需要的。”

鷹翼的神色似有震驚:“……你去搜查了屍體?”

“不光,還剝下了他的衣服,那身衣服扔那兒太顯眼啦。”小武苦笑,“現在屍體該已經被衛生隊收走了吧?不然會臭在巷尾的。”

“唔……”

“他的掌心雷也在屜子裏,裏麵還有一發子彈,我取出來了,也是灌了水銀的……”

男人如鷹的眼睛閃過一道寒光:“……你是什麼人?”

小武怔了怔:“我?這裏的雜役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