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爺格外重視知畫,這份關愛隱隱有超越晴兒的趨勢,她老人家竟然給一個漢女配備了兩個大宮女、兩個教習嬤嬤以及小宮女小太監若幹,完全是晴兒當年的陣勢。

知畫也爭氣,穿上旗裝,梳上小兩把頭,經過專門的禮儀訓練後,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更是高貴大方!乾隆和太後不住嘴地誇讚,連五阿哥都露出欣賞的神色。

海寧陳家自從知道老佛爺有意抬舉他家女兒做皇子福晉,下了血本,臨行前塞給知畫一遝銀票、一箱金銀首飾和一箱胭脂水粉,看起來不起眼,卻是實打實的價值連城。知畫做的江南點心,她那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再加上分享了女人們永遠不厭倦的化妝保養方子,贏得了宮裏宮外眾多貴婦們的歡心,成功地營造了一個溫柔知禮又純真浪漫的江南閨秀的形象。

知畫記著三福晉之前的提點,而且又是準“妯娌”,孝敬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給寶昭,寶昭隻能歎息,這麼會做人的姑娘,是生來宅鬥的高手,可惜遇上了叉燒五和白癡鳥兩個不走尋常路的家夥。

同情歸同情,寶昭根本沒有想插手的念頭,而是把其其格叫過來,進行後宅教學——親近的幾家家宅平靜,難得榮貝勒府出了個妻妾相爭的實例啊!

雖然皇後和令妃鬥法這個例子也不錯,但是兩人沒死前不提為妙。阿彌陀佛,就衝腦殘們給自己女兒增加管家經驗這點,寶昭決定日後多關照一下綿憶好了。

種種蝴蝶效應下,小燕子和蕭劍的身世沒有曝光,老佛爺遲遲沒找到機會逼迫五阿哥娶知畫,而小燕子不負永琪的勞作,再一次懷孕了。

那天,知畫奉老佛爺的命令,到榮貝勒府上給永琪送新進貢上來的南方水果,偶然見到五阿哥在寫字,一時“技癢”,與他切磋了起來。

知畫引了唐代詩人盧照鄰《長安古意》裏的一句“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永琪心裏默念這兩句話,呆呆地看著知畫,隻見她一對美麗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迎視著他,那眼裏,似是有情,又似無意。黑白分明的眸子,坦蕩蕩中,還帶著一股天真無邪的純真。

正在兩人四目交接時,小燕子滿臉淒惶衝進房,一麵進門一麵喊:“永琪!我告訴你,皇額娘好慘……”她忽然站住不說話了,直直看著坐在書桌前的知畫,和立在她身後一臉心虛的永琪。

接下來怎麼樣?還能怎麼樣?鬧唄!

知畫功成身退,翩然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而小燕子和五阿哥上演了全武行,一個花拳繡腿,一個秀腿花拳,誰也不能傷著誰,誰也不能打著誰,但是天生災星附體的小燕子轉身時沒站穩,又摔了,當然又流產了。

這次連乾隆都不能容忍小燕子的胡來了,眼瞅著老三家兒女雙全,老四家一個兒子接一個兒子,老六家直蹦雙胞胎,老大家都生出孫子了!怎麼中間的老五一個孩子都保不住呢!

老佛爺找到機會把知畫推出來——寫字這件事最後的美好結果是小紙花自己都預料不到的。

知畫的家世到別家做嫡妻確實夠了,但是考慮到政治影響,她隻能屈居榮貝勒的側福晉了,跟小燕子平起平坐。太後打得好算盤,等有文化有心計的小紙花把小燕子鬥倒,再指給永琪一個好好的嫡福晉,到時候世界大同,一切圓滿了。

連令妃都雙手雙腳讚成這個決定,她沒了兒子不能再生育後,已經跟永琪坐上了一艘船,不得不為五阿哥多多考慮:南巡歸來,賑災有功的三阿哥被乾隆調去戶部,出繼的四阿哥坐穩禮部,六阿哥牢牢掌著內務府大權,連八阿哥都去吏部見習了,隻剩下五阿哥一個光杆司令,要權沒權,要人沒人,最重要的是,能讓小燕子那種女匪母儀天下嗎?

她先是暗中尋找出身不高(不會壓在自己頭上)父兄又有實權的適齡女孩子,打算留給永琪做嫡福晉,可惜這種人家不好找,令妃仰天長歎:為毛三福晉不能晚幾年出生呢?為毛三福晉沒有親妹、堂妹呢?章佳氏多符合要求啊!

(這段不算YY吧,嘉慶的嫡福晉喜塔臘氏一直都不是望族,最出名的人物是努爾哈赤的媽和外祖父,還不一定跟嘉慶皇後是同族的,跟博爾濟吉特氏、佟佳氏、鈕鈷祿氏、富察氏、那拉氏比起來差太多了)

嶽家這方麵沒戲了,令妃認了,隻當五阿哥不會因為結黨遭到皇帝猜忌,最後隻能指望老佛爺和乾隆的偏愛了,所以小燕子第二次流產後,令妃站在老佛爺一邊,全力支持知畫做永琪的側福晉。

流產對女子身體傷害頗大,哪怕是皮糙肉厚的小燕子也扛不住二次流產,直接躺床上挺屍了,出於體弱和內疚的心理,經過最敬愛的皇阿瑪的逼迫和最親近的令仙子的勸說,以及永琪的再三保證下,小燕子點頭同意知畫進門了。

紫薇嚐過生不出孩子被婆家用異樣眼光看待的滋味,簫劍沉浸在“愛人近在眼前卻不能觸摸”的兩難中,兩個最該替小燕子出頭的人都保持了緘默,默認了知畫的地位。

嫡福晉在正式場合穿大紅色的衣服,而側福晉隻能穿桃紅色。當年小燕子披著大紅色的吉服,以側福晉的身份行嫡福晉的禮儀,嫁給了五阿哥。如今,太後也不顧禮儀章法,秉著跟小燕子對著幹的架勢,選了跟大紅色最相近的銀紅色做知畫了喜服,尤其在深夜,銀紅色的衣裳跟大紅色的看上去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