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常青回頭一看,一對彎彎的笑眼闖入眼簾。能笑得這麼找招人煩的除了林晚公子還能有誰?
“啊呀,林先生怎麼在這兒遇到您了,真是緣分啊!來來,到我這坐坐。”
說實在的,現在看見姓林的,老常就腦仁兒疼。可這笑麵虎還不能得罪,隻能刀切豆腐兩麵光。
林晚也沒客氣,笑眯眯地坐到了常青的對麵。
“林公子在這有生意詳談?”
林公子笑而不答,反過來問到:“常主席最近有什麼發財的門路嗎?”
“發什麼財啊!借了一屁股債!日子難過呀!這不,訂購的一批起重機也出了問題,得我來這親自處理,”
不能怪常主席哭窮,實在是被賊惦記怕了。
林晚聽了,連瞳孔都快笑成半圓了:“常主席你也太謙虛了,不過要是有什麼難處,一定向我開口啊!咱們老朋友了,不必客套。說來也巧,我正好手頭有一批新到的起重機,如果您急用的話,倒是可以借調一下。”
常青聽了這話猶如天籟一般,忙準備跟林晚詳談。
可林晚卻打了個哈欠,推說太累,明天再商談細節。
兩人客套一番後,便起身上樓。這時一個年輕人從大廳的沙發站起來,彬彬有禮地問:“林總,還需要用車嗎?”
林晚揮了揮手,那個司機就離開了大廳。
常青轉身看了看司機的背影,隨口說到:“林先生一看就是個注意衣食住行的講究人,身邊沒有粗魯人,連司機都看起來文質彬彬,應該是個大學生吧!”
林晚這回倒是真的笑了:“開車隻要穩妥就好,我倒沒那麼多怪癖,小王也就是技校畢業。”
常青聽了有點尷尬地哈哈大笑。
回到房間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卻一掃而空。操起電話開始撥號。
“喂,是機械廠的任廠長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也知道太晚了,我就問你一句話,那十台起重機到底賣給誰了?……你不用瞞著我了,你是不是賣給姓林的老板了?……是他親自告訴我的……”
隻聽電話那頭無可奈何地說:“常老板既然你知道了,就別為難我了,我實在是不敢得罪林打公子啊……”
放下電話,常青又接著按號碼,感覺手指頭有點痙攣,使勁地掰了兩下後,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喂,誰啊!大半夜打電話……”
沒等秘書抱怨完,常青就急急地說:“是我!”
秘書立刻清醒過來,畢恭畢敬地說:“常主席嗎?有什麼事?”
“你趕緊去公司,幫我查一下,最近公司的賬麵有沒有什麼異常,另外銀行的貸款又沒有到位,快!”
撂下電話,常青虛脫一般癱在沙發上。
常年在官場走動,讓常青對人的樣貌特別敏[gǎn]。要不在交際場合記錯人可就糗大了。
而那個姓王的司機,常青肯定自己不久以前見過他。
就是在那場音樂會中,跟白威一起從包廂裏走出的年輕人——白少爺的大學同學。
三十六
過了一會,秘書的電話打了過來。說這倆天的賬目一切正常,銀行的貸款也基本到位。
可常青的心裏始終像懸著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起重機的事情早拋到了九霄雲外。在客房裏走了幾圈後,留下了幾名經理,自己連夜坐飛機趕了回來。
下飛機時,天色已經漸亮,常青驅車來到白市長的家門前。
經過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老常漸漸冷靜了下來,不由得自嘲地一笑,自己這回是怎麼了?以前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生意場上充滿變數,玩兒的就是心跳。可發現這事牽扯到白威的身上,他就跟被火燎到屁股的犛牛似的,不管不顧地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