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像初次上山時一樣,在路恒眼中,九尾城依舊繁華熱鬧,可追六界第一繁華大都市——洛陽。雖然同為一城,可心境卻有天壤之別。想當初欲上山解炙陽芒火毒,他懷著一顆既向往,又忐忑的心情,而如今,卻是經受束縛與糾紛後,突被釋放的心情。兩種心情一撞激,使他驀然明白了些什麼,又像是突然之間不明白了點什麼。
祝濤擺脫了塗山山腳的十數名弟子攔截後,一踏入九尾城,就像與久違的朋友闊別重逢一般,樣樣都似舊時模樣,如烈酒透出芬芳;又樣樣乍換暫新頭麵,大有物換人非之感。
兩人撿了一處酒館落坐,祝濤大聲吆喝著,“好酒好菜全上來,老婆子有的是銀錢”。店夥自她一踏入門檻,便慧眼識珠,識得此媼大有來頭,便時刻留心,處處殷情,唯恐一絲招待不周。不過,在路恒眼中,即使連這些下九流職業的人,也都識得名望,地位與金錢的重要性,更何況整個修真,真個六界。
八十一盤美味佳肴,擺滿一桌,上好的女兒紅,滿堂紅,竹葉青擱滿一地。路恒滿桌一瞧,暈多素少,大搖其頭。祝濤要的就是這般效果,筷動如風,飛飛點點,嚐嚐這道,品品那道,如若不是食胃有限,隻怕她恨不得將滿桌菜蔬全都塞進肚皮去。
臨座食客停箸觀看,皆是滿臉詫異,隻道兩位剛從地獄奔出來,以至於如此吃相,就像幾年沒食暈腥之人一般。隻是,他們猜想不透的是,觀眼前兩人,皆是上層人種,為何做出這下層人的舉動。不過看歸看,祝濤眉眼,舉止之間透出的威嚴,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因此,這看隻能算做偷偷的看,說做偷窺最合適不過。
兩人吃罷出店,來至城央最豪華的媚人客棧。路恒抬頭一瞧,我的個天呐,這座客棧當真大得緊,占地百十來畝,橫跨兩條街都不止。門外花苑中,奇花異卉,仙騎禽神駕獸無數。隻是門庭過於寬敞,倒顯出些微冷清。
兩排舞女齊身恭迎,“歡迎仙駕,歡迎敝臨。”看人人身材高挑,削肩楚腰,明眸皓齒,路恒不禁呯然心動。兩人進得第九千九百九十九號天字房,富麗堂皇,宏大精巧溶為一爐之感油然涎生。祝濤隻道忙乎一宵,此時正好將息休養,便仰躺在床。路恒也漸感疲憊,歪在一旁,似睡未睡。
半柱香時辰,忽聞“篤篤”兩聲敲門響。祝濤道一聲,“進來。”門啟處,一陣芳香裘進,兩位妙齡嬌娃婷婷玉立在門檻邊,妙目蕩起秋波,眉梢輕揚,甚有幾分清麗脫俗之感。不過在路恒看來,最誘惑人的還是她們皆著一身羽衣,薄如蟬翼,似有若無。
祝濤道一聲,“做什麼的”。那左首名叫悅君的女子嬌滴滴地道,“掌店吩咐我們來問一下客官,要服務不。”未等回言,路恒好奇地道,“什麼服務?”。那右首名叫銷魂的女子輕脆地道,“按摩,沐足,鴛鴦浴,床歡,任君選擇”。
忽聽祝濤冷冷地道,“混帳,我長得像男子嗎。”悅君小心地道,“奴家是來問詢這位小客官的,至於您嗎,本棧亦有三十六位少年,七十二位童男,個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任憑選擇。”
路恒聽得兩位漂亮大姐姐問詢自已,早已激動得麵紅心跳,鼻血長流,瞅著兩位姐姐兩隻明麗動人的秋波暗遞的大眼睛,更是身不能持。不料祝濤一聲大吼,“滾蛋,統統給我滾蛋,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悅君,銷魂知趣掩上門,悄然離去。路恒不忍,也不舍,饒是如此,還是一抹鼻血,仍舊半躺床上,心猿意馬。
一個人如若被外物所誘,那麼,他的意誌也會變得堅定起來,頭腦也會變得靈活起來。在路恒腦海中,淘汰了十多種理由後,終於有了一條牢不可破的借口,他說,“長老,我想如廁”。果然,祝濤道一聲,“你去吧,快去快回”。
路恒如獲大赦,輕輕拉開門栓,一腳跨出,一掩上門,心頭陣陣竊喜。可是,令人頭疼的問題倏忽冒將起來,幾裏長的走廊,三米一門,五米一簾,叫他從何尋起。走得百來步,驀然聞得一陣呻吟聲,從左首透了出來,端的誘人。他抬頭一看,天字一千單八號房,輕扒門上,沒想這門並未掩實,一挨之下,竟然開了拳寬縫隙。
透著門縫向內窺視,我的媽呀,重重粉幕之後,鮫綃帳中,一個裸體男子正擁著兩個女子,左摟右抱。不觀不打緊,這一探看,直氣得路恒三屍暴跳,七竅生煙。那倆狂吟女子不是別個,正是悅君與銷魂。
路恒忙掩上門,心如淌血,不住口問自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好的姐姐,竟然與別人上床,為什麼不堅貞如一,為什麼床上的那個不是我小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