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聲長笑,洞門被催,董靚踏入餘慶洞,高擎雙手向天,“終於來了,終於來了”,她神情激動,將身一旋,變作賈南風模樣,袍袖一揮,將眾人定住,變作芝麻大小,擱在右耳當中,長笑出洞。
清風疾掠,空氣鮮淨,對於路恒而言,這久違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新鮮。他眺目四望,山光景物依舊,隻是此次下山,糾紛在即,漫壁如火如荼的映山紅,繁華落盡,開至荼靡。
轉眼便至無機觀中,已幻作賈南風的董靚將解毒丹丸交於諸位長老,一一食畢,略加調休,毒氣盡散。眾人盡皆奇怪,忽聞守山弟子傳報,“稟諸位長老,響蛇派掌門梁七率其弟子前來拜山,已至山腳,請諸長老裁決”。
胡真神色一凜,令道,“請”,守山弟子飛奔而去。她率眾人迎至山門,不時,大隊人馬開進山來,為首即是梁七,其身旁一位手搖羽扇中年書生,正是公孫揮羽。
梁七朗聲長笑,“胡真長老,嗬嗬,多年未見,你可好哇”。
胡真略欠欠身,陪笑道,“好得很,梁掌門,是哪陣風將你吹至敝山”。
梁七捋須長吟,“敞人久居蛇山,這半把老骨越見僵硬不活便了。今日乘這天高氣爽大好之日,意欲下山走動走動。這清晨登高觀望啊,乍見塗山高聳,縈入雲端,不禁心搖神馳,好一陣極目騁馳。一來呢,想來瞻仰睎仰貴派寶地,熏陶些仙氣,好回去說嘴,二呢,也是小弟多年未見諸位道友,心之所切,便欲一同敘敘舊誼”。
他說得冠冕堂皇,胡真笑道,“梁掌門欲來塗山,塗山上下隨時恭迎,請請請”,她一疊聲讓進眾人,領至十方觀,落座看茶,話聊些修真逸事近聞。
一時,守山弟子傳報,“稟諸位長老,天蜈幫幫主繼曉峰率其幫派前來拜山”。
梁七聞得繼曉峰上山,便有幾分不悅,隻是上得塗山,已然是客,不好十分作色,反客為主,便默不作聲,把盞吃茶。
胡真作揖道,“梁掌門,公孫大士,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梁七笑道,“好說,好說,豈可因咋而失了待客禮數。”。
眾人迎至山門,見那繼曉峰闊步踏上石階,倏忽便至眼前,不覺歎服他修為之高,當真世所罕有。
胡真抱拳笑道,“繼掌門,光臨敞山,當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啊”。
此時,天蜈幫諸弟子皆已上山,個個修為不俗,身泛仙氣。他們將繼曉峰簇擁當中,齊齊作揖道,“胡長老,客氣,客氣”,眾聲齊發,聲若洪鍾,當真氣勢博大。
胡真一凜,隨即笑道,“來者是客,有請”。
眾人一路至十方觀,款續賓主之誼。
不時,十幾個守山弟子飛報,蒼狼派,八爪門,雪蟾派,天蠍派四派掌教率其門人前來拜山。北溟,稟石,幽蘭,清荷,逸菊,寒梅等三十二派掌門及門下弟子分八路山門。”
胡真心思惴惴,隨即吩咐眾人分頭迎接。
十方觀中,人山人海,被當先而至五大派門人擠得水泄不通。其餘三十二派掌門及門人隻得在道場落座看茶。諾大的道場,千頃方圓,不時也被占去一半,黑壓壓頭冠聳動,聒噪不堪。
約莫半過時辰,忽聞弟子傳報,“蒿山掌門到”。
胡真及諸長老齊出道觀,見蒿山掌門欠湊道人率領門下四大長老嶽正,嶽天遠,嶽文海,嶽霸天及兩百名門人已進山門,便上前迎接,“諸位幸臨,有請有請。”
嶽正冷冷地道,“不請不請。”
胡真一怔,嗬嗬而笑,“欠湊掌門,前不久,貴我兩派發生誤會,得你海涵,容我等時日,此次,又不辭跋涉之苦,親自上山,敞派上下當真汗顏得緊呀。”
欠湊道人道,“哪裏,哪裏。”他一副和顏悅色,哪像興師問罪之像,倒弄得塗山弟子莫名其妙,撓頭不已,不過,還是拿來座椅茶水。
嶽正一揮手道,“不坐,不喝。”驀見道場黑壓壓一片,獨自已與身後十數名弟子立身,格外顯現,格外引人注目,更何況欠湊道人甚有不悅,向自已盯視,不覺臉上微紅,一撩衣袍,落座接茶。
胡真,胡霜,胡妍,胡麗齊聚一端,細聲商議。胡麗憂急地道,“如今各大派齊聚首,此事該如何處理。”胡霜鎮定地道,“依原計劃行事。”胡真臉色凝重,“萬萬不可,你等計劃,我自始至終皆不讚成,此等行徑不是我等所為,更何況,一旦事情敗露,我塗山更無立足之地。”
胡霜急道,“長老,此為權宜之計,望你三思。如若不然,蒿山動問,我等如何應對,難不成直說,‘小魚兒已被人擄去,爾等下山去吧。’”。
胡真漫步踱走,苦思無計。
胡妍也勸道,“長老,別無它法,隻能如此。長老,你要當機立斷,快快拿主意,時機稍給即逝,到時後悔不及呢。”
胡霜道,“眼下之計,須快刀斬亂麻,今日塗山生死攸關,稍有不慎,全山覆滅,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