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雖無性命之憂,卻受傷不輕,始終不能動彈,路恒將他扶至青羊觀時,被觀主苗楠遇見,他傳弟子從煉丹房取了兩粒聚神丹,天宇這才略止疼痛,待出了一身虛汗,因身子困乏,便朦朦躺在床上歇了。
路恒幫他掖好被子,頓感甚是枯悶無聊,大殿當中,觀中弟子正在做晚課,陣陣經聲不時入耳,他倒聽清幾句,隻是不甚明白,如此恍恍惚惚,時時瞧瞧天宇時否醒轉,是否有需要。
哪料天宇睡得甚沉,竟未一時便醒的跡象。
他掩好房門,慢步踱走,忽憶起韓玉瑩,一顆心如中了情毒般,又疼又喜,心道,“她很快就會來的,很快的”。
正煩悶思念間,忽見一人闖進門去,他一驚,隨後跟進,那人搖了搖床上沉睡不醒的天宇,驚笑道,“大哥,你這是咋了,怎這副模樣,嘿嘿,想必你貪花不成,又遭毒手了吧”。
路恒不悅,心道,“大哥正不受用呢,你還盡道些風涼話”那人見有人進屋,疑瞅相詢道,“你是”?
路恒反問道,“你又是誰”?
那人高挑個兒,模樣屬於那種瞧一眼便知不是好人的人。他向天宇指道,“他是我結拜大哥”。
路恒驚疑道,“當真,天宇大哥與我亦結拜過”。
那人向路恒全身打量,忽然笑著輕毆他胸膛道,“嗬嗬,原來是自家人,你年紀較我小,看來,咱三人當中,從今兒起,你要排老三了”。
路恒心道,不知哪裏又冒將出一位二哥來,忽聽天宇依稀道是,他也不再懷疑了。天宇虛弱地道,“魚兒,這位是燕珠子,亦與大哥結拜過,他比你虛長兩歲,從今爾後,你便稱他二哥吧”。
一時,燕珠子問詢了受傷諸事,見天宇又朦朦睡去,便一屁股崴上木椅,翹起二郎腿,撮唇吹著曲兒,品著茶,笑道,“三弟,於這粉脂堆裏,大哥不在行,日後,你還是與我混吧”。
路恒奇道,“我看大哥蠻厲害的”。
燕珠子“切”道,“他心腸子太軟,如今這世道,女子不像女子,女孩子都做不了溫柔,大哥這套能行嗎。要像我這般的,夠凶,夠狠,女孩子不聽話,能揮拳便湊的,那才做得了脂粉裏的王者”。
路恒瞧他曲臂揮了揮胳膊,做出凶狠模樣,不禁好笑,不過,他長相本凶,再加上如此一作弄,當真令人不寒而栗,當真如魔煞出世。
不一時,燕珠子忽的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再過一忽兒,他頭發凝出無數細小冰粒,雙唇發紫,他哆嗦著蹦跳道“好冷,好冷。三弟,你呆會兒,二哥去去就來”,說畢,他忙不跌一躥而出。
路恒莫名其妙,隻待等他回轉時,再詢個明白,哪知半個時辰去後,忽聞“哐當”一聲大響,燕珠子自門檻栽了進來,路恒抱起他時,被傳染得渾身透骨寒涼,雙牙好一陣猛磕,但見他臉麵青腫,似被人狂毆了一記,忙問端的。
燕珠子幽幽切切地道,“三弟,快快,血,新鮮的血,沒了血,二哥便成冰棍,活不成了”。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當真大耗路恒腦細胞,終於,武際魚喜道,“二哥,你是說隻要有新鮮血液,便可解你寒毒”。
燕珠子吐著冰氣,猛偎路恒,又一陣猛瑟“對對,就是這樣。”
路恒為難道,“這要哪裏尋去。”?他忽地想起自已,心道,這位二哥既然與大哥已結拜,那便是與我亦有兄弟之盟,我可不能見死不救。”他咬了咬牙,終於捋起衣袖,現出潔白粉嫩的胳膊。
燕珠子一驚,“三弟,你要做什麼。”
路恒道,“如今另無它法,我不救二哥,誰救。”
燕珠子饞饞地盯住他的胳膊,不經意地道,“這樣不好吧,我們兄弟剛見麵,應該當哥哥的對弟弟好才是,卻要弟弟如此。”
路恒道,“救命要…。”他還未道完那個“緊”字,燕珠子早已脫口飛出,“那我就不客氣了,”張口便咬,一股新鮮血液延喉而下,終於,他一聚靈力抹複他臂上創口,笑道,“真是舒暢啊。”不過,在路恒觀來,他雖已去冰寒,神情卻萎靡不振。
終於,燕珠子道一聲“困了,睡了。”直叉叉地仰倒地麵,呼聲大作,路恒搖頭不已,將他扶在天宇身邊,又略坐了一忽兒,也不知兩人何時才醒,便倚桌屈肘撐起半邊臉,閉目養神。
忽聞院裏一陣女子叱喊,“作死的小賊,逃哪裏去著,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路恒一驚,歡喜無限,聽那聲音,竟是韓玉瑩,又聽她嬌叱道,“小賊,快滾出來,老娘饒你不死便是。”
路恒搖頭莞爾,不知誰惹她生氣,當聽她再次道,“小賊,好大膽子,竟敢欲吸我的血,當真膽大包天。”才知道原來是燕珠子惹了她來。
他掩扉而出,忽從身後緊抱住韓玉瑩,笑道,“猜我是誰。”
韓玉瑩不回首亦不掙紮,長袖一拂,轉眼,兩人便落於一間空空的廂房中,那韓玉瑩忽地掙脫他環抱,一回身將他摟個滿懷,饑渴地接著嘴兒,狂熱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