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天澤心想,他要運用五年演戲的功底來完成他的心願嗎?眼下這種悲傷的情境,假笑……他也做不來。
楊諾卻沒有為難他,而是像所有陷入初戀中的少年一般羞澀道,“你知道嗎,每次你一笑,我的心……就動了。”
窗外的大雪還在慢悠悠的飄著,仿佛這一刻時間可以靜止。
室內沉默了幾分鍾後,師天澤才緩緩的開口,“對不起。”
他恨自己連一個將死之人的小小心願都達不成,這個青年被病痛折磨的臉上瘦削如骨,蠟黃的皮膚很難看,不過依稀可見他清秀的五官。
真是可惜了。
楊諾的意識陷入模糊,他幾次張開了嘴都說不出話,急的眼淚狂流,這時候有隻溫柔的大手在替他揩幹眼淚,而他卻連“謝謝”都說不出。
慢慢地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裏,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拚了命的說出那三個字,卻完全發不出聲音,舍不得的要發瘋,漸漸地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直到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失憶
2.1
這裏是位於B市的一座高級別墅區,簡單地說,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而租住這些房子的人多半都不是長期居住,因為工作、公司的關係居住在此,彼此間的鄰裏關係淡薄,一個月能打個照麵純屬巧合。
屋子一般都是空蕩蕩的,積壓灰塵,當然,如果屋主決定回去之前是會讓物業安排阿姨過來清掃的,所以當這些出差的人們回到家中就會發現家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淨。
隻是……那些平常無聊並且布滿灰塵的日子可就苦了家裏的“寶貝們”。
沒有一個女生不喜歡布娃娃,準確的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家庭,布娃娃總是無處不在的,他們可以用來裝飾客廳、臥室,甚至於廁所。
這些娃娃有的因為賣相好看、可愛甚至得到殊榮睡在主人的大床上、沙發上、混的一般的或許就睡在電視機上、電腦邊和地板上。
還有一些因為年代久遠、或者不正確的清洗方式被丟棄在了小黑屋裏。
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聲音響起來了,噢——不,是出現了一個現象,可以用這麼一句話來概括:給這些寶貝們取個名字吧,他們就會陪你聊天。
都市生活的單身男女都太寂寞,他們一般會白天工作,夜晚泡吧,一掖情都是很正常的,而有些對此味同嚼蠟的人卻對毛茸茸的玩具娃娃產生了興趣,他們充滿愛心的,或者可以說是充滿惡趣味的給他們取了名字,當做家庭的一員。
比如長耳兔粉粉、憨憨豬阿瓦、趴趴狗淺淺、冰箱上的小猴子豆豆以及被拒絕了365次的小狐狸狸狸。
他們因為有了名字,而有了生命。
布娃娃家族日益壯大,他們甚至不滿足於隻認識一棟房子裏的同類,開始挖掘出一個隻有他們才能通過的空間互相傳遞訊息,這些空間可能是每個房間的櫃子裏,地板開的門直通到土裏,窗口與窗口之間架雲梯……
方法層出不窮,隻要你想的出來。
他們通過聯誼聚會,冒險和邂逅相識,繼而交友約會戀愛,幹些快樂的事情,關係好的比過他們的主人們。
劇情是從一幅油畫切入的。
她的眉心長出一株帶刺的粉玫瑰,學術界稱之為欲望,一雙方形藍灰色的大眼很深邃,線條勾勒出的是無窮無盡的渴望,微微開啟的紅唇,泛出一層嗜血的光亮,纏著繃帶的右手撫上脖子的姿態,讓人活生生的感受到被勒住的痛楚。
“嘶……難受死了,主人什麼時候把那幅油畫搬走啊。”粉色的長耳兔皺了皺眉,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