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滿足了好奇心,順利走入“妙高樓”,樓下是書軒,從藏書中看得出公爵是極飽學的人;樓上則是畫堂和一間小套房可以留夜。

“奇怪,這樣一棟比大哥住的略微華貴些的書軒加畫堂,一點兒也不特別嘛,怎會成為府中人人不敢隨便提起的禁地?”

秦寶寶有那樣一位古怪邪氣的父親,所學頗雜,知道一點機關之學,可是,他一再檢查也瞧不出這裏暗藏機關。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因素?還是此樓中藏有秘密?”

他的眼睛盯在多寶隔上,古董室書畫不少,或許價值不菲,因此成了禁地?不對,若為此因,理當重兵把守才合理。

他身子尚未長成,個子不高,視線剛好平視多寶隔的中層,然後往下遊移,隨意挑幾件來欣賞,又順手放了回去,不覺有何稀奇;逐漸的,將視線往上移,目光盯住一點,那是一個黑檀木匣,瞧著頂貴重的,似乎收藏著寶物。他見獵心喜,連忙取了下來,打開來,裏頭藏著畫軸,不免有點失望。

“又是畫!這屋裏的畫也未免太多了些。”他撇撇嘴,本想不看也罷,又禁不住好奇,因為別的畫都沒這樣慎重藏之,終究還是解開係繩,將畫軸攤開了來瞧,忽然驚叫:“我的娘啊!”畫中少女其飄逸出塵之美,幾乎使四周生輝,定睛一看,還真是他的娘哩!

秦寶寶不曾見過慈顏,隻在懂事後,常見爹對著一幅畫像長籲短歎,一問才知是他的生身之母,等他慢慢長大,秦英不隻一次看著他的臉歎道:“你愈來愈像你娘了,她若能見到你巳長這麼大,不知有多高興。”結果反惹得寶寶眼淚鼻涕全來,哭著要限。秦英便收起畫像,不再說那等言語。

他的外貌與生母馮香蝶有七、八分相彷佛,也不知是字還是不幸,同時也遺傳了生父秦英的六分脾性,滿腦子的古靈精怪,在氣質上就缺少馮香蝶那種羽化天仙般的出世之美,彷佛不該是這世間的人。秦英可能見亡妻壽夭而心生警惕,寧願寶寶俗世些,對他的惡作劇睜一眼閉一眼,反倒欣慰孩子有脾性。

久不見慈顏,不想卻在此地無意息撞見。

“我娘的畫像怎會在這裏?”

他一時也想不明白,匆匆將畫卷起,放入黑檀木匣裏,不必考慮就決定帶“娘”一起離開,不願留她在陌生男人家裏。

“我的娘是我和爹爹的,豈能受你們公爵府拘束!”

說不出來的惶惑與不安的感受彷如潮水,一波波地湧上心頭,這景致幽靜華美疸得人流連忘返的一等爵府,轉眼間成了不堪入目的阿鼻地獄,隻想快快離去。

隻不知,他今夜的行動早已落入“鐵血公爵”仇炎之的眼中。

***

一支叫化雞撕開來,濃香四溢。

寶寶開心的啃著雞腿,行旅之時,胃口最好,隻因活動量大,容易餓,聞到香氣撲鼻的美食,自然食指大動。  不用說,好吃的叫化雞乃出於唐蠡手藝,丁籠沙在一旁幫忙裏泥。

他吃的滿意,也肯幫唐蠡小子吹噓兩句:“籠沙姊姊,嫁給唐蠡別的好處沒有,但至少地有能耐把你貴得白白胖胖的,這一生的口福可好了。”

“這也算是恭維?”唐蠡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又溫柔體貼的撕一支雞翅膀給籠沙。這小子偏心,翅膀肉是最好吃的。

“怎地不是?我自和你相處以來,就看不出你憑哪一點吸引美人青睞?若論外貌,你是人模人樣的,但與我相比可又天差地遠,籠沙姊姊會看上你是因為我年紀還小,這才便宜了你。你說對不對?籠沙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