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已仙逝的人,唐蠡也不堅持一定要看。隻要寶寶沒有順手牽羊給他惹出麻煩就好!再則,籠沙的困境似乎也過去了,公爵都不追究,誰會多事?

丁籠沙反倒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公爵未追來時,她鎮日提心吊膽;等公爵追了來,猛然觸悟他根本從未見過她,即使得知有舞姬私逃,他也全不放在心上,連看都沒往她這邊看上一眼。她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在“楚國公”的心中連站的角落都沒有,比不上一福美人圖來得緊要。

唉,紅顏竟似骷髏頭,不值得英雄一瞥?丁籠沙但覺胸口緊扭,好不煩悶。

“不妙!”唐蠡深謀遠慮,忙道:“官場中人反覆無常,他一時不曾想起,誰敢保證他不會返轉回頭再來糾纏?快走為妙。”

慚愧!丁籠沙心頭猛震,暗叫一聲慚愧。她方才是給豬油蒙了心,陡生糊塗念頭,竟爾忘了是誰為她屈居廚役,甘冒大險將她救出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重新改造了她的命運。她居然偷偷遺憾仇炎之單騎追來不是為了她,當真不該。

女人的虛榮心可夠教人吃驚的,不是嗎?

她帶著愧疚的心,暗自許諾從今以後嫁雞隨雞,終生侍奉丈夫,此情永不渝。唐蠡是個實心人!值得她為他付出青春歲月。

“唐大哥,”她的眼神如春風、如暖兩。“籠沙蒙你垂愛,感動在心,今後不再著綾裏紗”願荊釵布裙以待君。”。

這是同甘共苦的心聲,唐蠡大感窩心,愛意更增。

“你的一片直心我領受,可是,說什麼也舍不得教你受委屈。我府上世居川境成都的,『唐家堡』,成都又名錦城,意思是絲綢重鎮,尤以蜀錦聞名於世,我現在就能想像絢麗多姿的錦緞裏於你身,該是飄飄若仙女降臨吧!”

“唐大哥……”丁寵沙隻覺一股說不出的情意據滿心頭。

“好哇!”秦寶寶可捉著了實證,欲笑不笑的瞧著唐蠡。“你到底承認了你是唐十公子,當初又為何不認?”

“怕你壞事。”他悠悠笑道:“去年家裏要我和另一名門聯姻,我不肯答應,最後和大哥吵了一架,離家出走,當時內心氣憤不該生在唐門,連婚姻大事都不得自主,不願自承是唐門中人。而今不礙事了,我已尋得美人歸。”

丁籠沙的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科著喉嚨說:“原來你出身名門,想必家規嚴謹,私訂終身恐怕不見容於雙親。”

“不,不是你想像中的書香世家。”唐蠡一時解釋不清,隻能安慰她:“我父母雙亡,在祖父身邊長大,他老人家十分憐惜我,是個十分開通的老人,不比長兄和三叔固執不通,相信他老人家一定肯成全我們。”

“可是,萬一……他們堅持要你聯姻又該如何?”

“聯姻不過是結合兩家力量的一種手段,不一定非我不可,隻怪他們看我老實好說話,一心要逼我點頭,才鬧僵了。其實,十一弟唐情是我唐門第一美男子,由他去聯姻,女方必定滿意,說不準此刻已拜過堂成親了。”

她侷促不安的心才暫時寧靜下來。唐蠡又說了好些話安慰她。

秦寶寶以啞然失笑的神色看著唐蠡。自己不中意的親事強推銷給堂弟,這也叫老實?算啦,又不與他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