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過舒服日子,勝過我窩在這裏,每天勞動四肢才有飯吃。”
“看樣子,你不打算到城裏去?”
“我能做什麼?寫字、算帳、招呼客人?我沒一樣伶俐的?這裏才是我的根,我的故鄉,無生蹲家窩的料,何苦學老鷹四處飛?”
衛紫衣的麵龐浮起淡淡的笑容。
“聽你這麼說,可想見你比令妹高明得多。”
“不,不,是我自知沒那個命,不想怡萍被一門窮親戚拖累。她嘴裏不說,我心裏很明白她也難做人。她如今人在高處,嫉妒她的人也多了,又是人家的養女,不是親生的,更想爭一口氣。把我帶進城,不是讓城裏的人知道她原來出身不好嗎?隻要她過得好,我也對得起死去的父母,這已足夠啦!”沈再山灑脫的說。
這是真的,離開根生的故土和熟悉的生活步調,不是那麼輕易使能下決定心。沒有冒險精神的人,還是老死故鄉的好。
他突然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我多粗心,忘了給兩位倒杯水潤潤喉。”
“你別忙,我們馬上要走。”衛紫衣客氣的說。
“啊,對,房老爺正等著你吧!上次他打獵經過這兒,說你派人送信給他,他很開心呢.想親自去接你們,隻是你派去的人給擋掉了,他怨你過分客氣。”
“那是馬泰,他不過遵照我的囑咐。我等行程不定,不願勞累房兄白跑一趟。”
沈再山明白了,不敢留客。
衛紫衣向他告辭,攜同寶寶躍上馬背,朝梧桐鎮而去。
“人生命運的轉變有時真是難料。”他以低沉的語調說。
“大哥是說沈恰萍嗎?”
“可不是。雖說女大十八變,但她也變得太厲害了”
“我以前沒見過她,隻感覺他們兄妹不甚搭調。”
‘你隻是看看他們所住的那間茅房,就可以想見沈怡萍過去淳樸土氣的模樣.再比較今日的她,差別之大,不可謂不驚人。”
“大哥幹嘛老是提她.因為她是美人嗎?”王寶直覺地反問。
“又是胡說八道!”衛紫衣立刻辯駁。
“可是你明明一直在談她嘛!”她近乎稚氣的說。
他大笑了起來。
“你是要我對每個女人都抱著眼不見為淨的態度嗎?”
她聽出了他挪揄的口吻。立刻解釋說:”你別取笑我。身為小妹的我,不過想提醒大哥.就算你不亮出你的身分地位,光憑你俊逸的麵孔、英姿颯爽的精神、溫文儒雅的態度,很容易迷倒一票閨中少女和寂寞少婦;要是你再多假以顏色,語出關懷,人家就要以為你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作不二之臣”
他哈哈大笑,笑得直向後仰,好像真有那麼好笑似的。
“承教,承教。”
“不敢當。前車之鑒太多太多,小妹不得不提醒你。”
他抑止了笑聲,眨了眨眼,揶揄道:
“得了。你這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小姐子,安靜不了半刻鍾又來翻倒醋壇子。”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如銀鈴灌耳,似珠落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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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沈怡萍還不值得我吃醋,若硬要指派我這點罪名,倒顯得大哥品味低落,對自個兒沒信心了。況且,我憑什麼撚酸吃醋呢?我不過是你的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