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布莊門口,他勒馬,又以平常那種溫暖的聲調道:

“要不要進去看一看?你愛買什麼就買什麼,有看中意的,整家店買下來也成。為你妝扮,是我最大的榮幸。”

她笑著瞥他一眼。“我的衣裳夠穿啦,出門在外,愈多東西愈累贅,不是你一貫的主張?我以為大哥意誌如山,不可動搖呢!”

“為你,我破的例何止一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念頭令她陶然,她無法抗拒他對她的寵愛。

當他們經過藥店,她卻要求下馬,進去買了苦參,大黃、黃柏、黃苓等四味藥,讓店家學徒將之研成細粉。

衛紫不免問:“你這是做什麼用途?”

“給小棒頭的。”

輪到馬泰緊張了。“小棒頭病啦?怪不得我今天不見她出來。”

“誰說她病了?少咒人成不成?”

“可是你說這藥給……”

“是給小棒頭用的沒錯。”這朵嬌豔的鮮花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姑娘家的私事,你們男人少過問吧!”

這麼說來不是生病,而是……馬泰放心之餘,有點尷尬的朝大當家看去,人家倒是神色自若,不以為意。馬泰歎服,就不知他老兄想到哪裏去了?

藥包好了,交由馬泰揣著。

“等回去,我馬上交給小棒頭。”’他非常熱心肯跑腿。

“不,她現在不想見你。”

“為什麼?”

“害羞吧,反正你就避她兩天,免得她老羞成怒反悔不嫁人了。”

這還得了?馬泰受教了,不過心裏總想為小棒頭做點什麼才好。

寶寶瞧他那副熊樣,著實好笑。然則私心裏很為小棒頭感到慶幸,馬泰性情直爽忠厚,沒什麼心眼,這樣的人會善待妻小,不會出去拈三意四。重新上了馬,這一回卻是直奔向鎮外的守林人之屋。

沿途衛紫衣和秦寶寶沒有交談,卻在馬背上依偎得更緊更貼密,顯然心裏都在回味著他們於鄉間小路上訂下的誓盟。

他倆悠然地沉醉於他們共享的親密、甜美時光,雙♪唇甫觸,軟語呢喃,說著他們的情愛,他們的夢想,談論他們的過去和未來。

到了沈家,沈再山工作去了,不在屋裏,使他們撞見很尷尬的一幕——

沈怡萍一腔憤慨,眼中燃著怒火,對站在她麵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發飄:“走吧!走吧!沈家高攀不起你這位朝廷新貴。”

朝廷新貴?那麼他便是李純孝羅!身穿士人的儒衫,以唐巾綰發,身材頎長,神情淒鬱,天生的斯文中人,隻是眉宇之間顯得有些懦弱。“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說是十載寒窗,其實不止,四歲啟蒙,運氣好的二十來歲便可補上官職,這當中少說也花了二十年苦心,除了讀書,其餘會分心的諸般雜事都不勞他聞問、分憂,自有嚴父慈母為他頂起,生活艱難他沒嚐過,人情險惡他沒碰過,很容易養成軟弱的個性。

“怡萍,你怎能這樣待我?”李純孝憂傷地歎了口氣。“我考中功名,立即回來尋你,我全是為了你才那樣拚命的用功。”

她愈聽愈惱火,以清脆的聲音說:“李大官人,你別是還沒上任就先學會了爭功倭過。你用功讀書為了我?你敢賭咒立誓嗎?你不怕下拔舌地獄嗎?不,你不敢。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你讀書求功名是為了你父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