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流虹難過得要死:“童伯母怎忍心對自己的女兒落井下石?”
童如夢笑得比哭還難看。
“娘說的沒錯,如今我是閻王嫁女--鬼要?”
“如夢!”作姊姊的輕斥道:“娘老了說胡塗話,你也當真?”她回頭抱了奶娃,讓丈夫出去做生意,給娘家人留一點顏麵。
戰小春沒料到如夢的情況比他預想的更慘,忙道:“如夢姊,你要振作些。
過年那時候,我曾巧遇唐公子,看得出來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向我打聽你過得你不好。我想,你和唐相公終究是有緣的。”童如夢的臉上有一瞬間出懷念的笑意,但轉眼前容即攏上了一陣陰影,是惡夫金再鉤的影子,也是鄉親的鄙笑的影子。她的臉色非但變了,而且變得很慘淒。
童如詩麵色沉重,緩緩道:“金家的人是存心要如夢走投無路,以不能生子為由把她休回家,山雅即使情深義重,也不敢承擔‘絕嗣’的罪名。我大姨隻生一子,希望全在山雅的身上,她不可能答應的。”
秦寶寶可不信了。“童二姑娘,讓我為你把脈如何?”
童如夢疑道:“夫人是?”
戰流虹連忙為她介紹,隻沒說出‘金龍社’的名號,即使說了也無用,別說童家姊妹不懂,就連戰流虹本身也不了解‘金龍社’是幹什麼的。
寶寶和地藹地說:“我自幼習醫,對醫道還有三分自信,讓我為你把脈,看你的脈象是否正常?”
童如夢將信將疑,把右手伸給她。寶寶施展本領,凝神靜氣的以食、中二指按住她腕部,隻覺得她脈搏動得很厲害,不禁咦了一聲。
“怎麼?”作姊姊的十分擔心。
寶寶語聲清越:“依她的脈象,分明已懷有身孕。”
“什麼?”如詩喊出來,有點喜;如夢同時喊出來,麵帶憂。
“你們若不信,可以找旁的醫生診斷。”
席夫人首先笑了。“這不是很好嗎?狠狠刮了金家一個耳光!”
童如詩則先想到要為娘家人爭回顏麵。“這件事要早點讓娘知道,娘一定很高興,然後叫你姊夫到金家走一趟,讓他們知道你懷有身孕,我相信急於抱孫的金家二老會馬上接你回去,重修舊好。”
“重修舊好?不,不,我不要。我從來就沒有好過,如何修好?”童如夢驀然滑下兩行清淚,哀聲道:“姊,如果你真為我著想,就請代我守密,不要讓娘知道,更別讓金家的人曉得,我不要再回去看他們的臉色過日子了,我不要!”
“不會的,如夢。”童如詩鼓勵她:“今非昔比,你懷了金家的後代,你的苦日子算是過去了,你有出頭天啦!”
童如夢一股勁兒的搖頭。“不要,不要。”
童如詩有點懊惱:“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腹中的孩子打算,難道你忍心教他變成一個沒爹的核子,沒去他應該有的社會地位?妹子,你要想清楚,一個下堂婦要生存尚且不易,身邊若多個沒爹的孩子,你要他這輩子如何麵對眾人質疑的眼光?”
童如夢隻是飲泣,對未來感到無措。茫然什麼?這個社會和殺手一樣冷酷;
無措什麼?世俗禮教和犬子一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