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我回身一笑,“如果我什麼都讓別人聽說,還叫什麼南北十二州的白衣卿相?我沒有將毒用在嫣紅身上,因為她不值得,但如果用在天下第一殺手身上,你說值不值得?”我看著商少長有點笑不出的臉,淡淡道:“枉你是殺手,竟在我的屋中一點戒心都沒有,相信我是個女子,便不會有製人的方法麼?”

商少長突然手一動,這杯茶已被他潑在地下。

我再也忍不住,不由哈哈大笑:“這麼好的碧螺春,你潑了不是可惜?”看著商少長漸漸鐵青的臉,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大好,一串如銀玲的笑聲從唇中吐出:

“熱茶喝下去,當然會覺得有股熱流湧過全身,這樣的道理,你會不知道?”

商少長看看我笑靨如花的麵龐,再看看自己手中空的茶杯,臉上現出一抹苦笑:

“現在知道了……”

雲逸揚在石陣中左衝右突,一身原是洗得幹幹淨淨的褐衣現已沾滿了汗水和泥土,皺皺巴巴又髒又破。黑臉上一道灰,一道黃,差點已分不清他本來的顏色。他每次要挺身躍出石陣,總有一顆小石子將他的身形迫回石陣中。雲逸揚停住身形,凶狠地盯著那個發小石子的人,口中不住地大聲喘氣。

商少長站在石上,笑吟吟地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手中一拋一拋地把玩著幾顆石子。

但雲逸揚知道,隻要他一動,這石子就會準確地擊在他要躍出的地方,讓他不得出雷池一步。這石子雖小,但若打在身上,也會痛好久。

可他就是再瞪商少長十眼也沒用,他雖眼睜睜地看著商少長手中的石子飛來,卻偏偏躲不了。

我看了看場中,好好的歸雲莊被他們兩個人搬來了一大堆石頭,弄得象個采石場。場中的兩個男人象鬥雞一樣你瞪我我瞪你。我搖搖頭,扶著雲夫人在場外坐好,道:“雲姨,還要再看麼?”

雲夫人似沒有聽到我的話,眼睛望著場中目不稍瞬,許久才道:“唉……苦了揚兒了……”從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痛在兒身,苦在娘心。

我見到雲夫人已染霜的鬢角,不由得心中一熱。他們孤兒寡母,自家遭大變之後,不但要維持歸雲莊的聲名,更要尋三餐之繼。這幾年過的也定是辛苦。見雲夫人母子之情流露,我連忙笑道:“雲姨不用擔心,少年人自應多些曆練,若做人上人,是一定要吃得苦中苦的。”

雲夫人微笑點頭,摸摸我的頭發,柔聲道:“你來到我們家,使歸雲莊地位大升,但我們母子虧欠你太多,你這半年來,也勞累不少啊……”

我連忙偏過頭去,不讓她看到我眼中的點點淚光,定了定神道:“夫人言重了,白衣隻是求得一棲身之處足矣,若無夫人與逸揚相救,白衣已不知流露何處。今日白衣所做,唯隻得一立錐之地,夫人不必太過縈懷。”

“你這孩子……”雲夫人微微搖頭,不知是說給我,還是說給自己聽,“太剛強了……就不知我家逸揚……可否有這份福氣……”

我拂了拂吹亂的頭發,送走雲夫人後,我也沒心情再看兩個人你來我去的練功。攬衣回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優華低頭飛快地跑來,象後麵有什麼東西在趕她一樣,“咚”地撞到我的身上,撞得我差點跌倒,她卻抓住我的衣袖,聲音帶著哭音:“白……白姐姐救我……”

我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沉聲道:“怎麼了?怎麼這麼著急?”

優華抱著我死也不鬆手,身子在我懷中瑟瑟發抖,不住道:“姐姐救我……”

我輕拍拍她的背,直往她身後看去――

一個人身著仆人打扮,三十多歲年紀,長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正慢慢地向我們行來。

我的臉不禁也變了顏色。

他是仆人,隻不過他是一個最厲害無比的人的仆人。

他是當時拿刀對著優華脖頸的葉知秋手下的仆人,阿福。

此刻阿福手中無刀,但誰也不知道他的刀什麼時候從何時出來。這麼近的距離,就算商少長在場,恐怕也來不及回助。

阿福慢吞吞地走到我麵前,垂下袖來恭敬地道:“小人阿福,代我家主人向白衣卿相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