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口水,心頭喘了一口氣。
大伯這邊弄好了,許氏那邊自己也幫不上忙,便回了自己的家。
何樹生歇息了一天,就回了學堂。見他一副念書不要命的態度,安秀很擔憂,一個勁地跟他說,在學堂裏不要太拚命了,好好把身子養好何樹生點頭說好。他難得回來一天,又碰上家裏忙碌,與安秀單獨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心想過段時間再回來。
何有保還在何早生的房子,幫他準備小孩子洗三朝的酒宴。
何玉兒說她怕熱鬧,今日不想去,安秀也任由她。院子裏靜悄悄的,安秀推開門,料想何玉兒肯定在繡花。
何玉兒沒有繡花,她在做衣裳,用的是上次傅掌櫃送來的青色綢布。安秀一看就知道是個許氏的兩個小娃娃做的。聽到腳步聲,何玉兒隻是抬頭看了安秀一眼,又忙手裏的活兒:“秀姐姐,你咋這麼早回來了?”
安秀百無聊賴坐在她身邊,把唐氏與許氏的大戰說給何玉兒聽,又說了李氏非要她去幫忙何解的事情,笑道:“我坐在旁邊聽大嬸罵她自己的兒子媳婦,耳朵都疼了。”
何玉兒不說話,低頭仔細逢衣裳。
“玉兒,你聽到秀姐姐說啥沒有?”安秀蹙眉不悅道,好像自己是做廣播的,一個人自說自話半晌,一點回應都聽不到。家裏隻有她與何玉兒兩個女人,安秀有啥事都跟玉兒說,並不把她當小孩子。
玉兒雪白貝齒咬斷一根絲線,笑道:“秀姐姐,玉兒聽到了。玉兒覺得大嫂子沒有做錯。以前大嬸罵大嫂子的那些話,不曉得多難聽,大嫂子不過是叫她不要去自己家,不算什麼。大嬸是蠶作繭自作孽。”
安秀撲哧一聲笑道,點她的額頭:“你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誰學的這個歪理邪說啊?”
何玉兒不辯解,把自己做好的衣裳給安秀看,笑道:“秀姐姐,你說好看不?這是我給大嫂子的男娃娃滿月坐的賀禮。那匹布很大,我預備做做四件外褂,兩件長袍。家裏還有別的綢布,做四條長褲。”
安秀看了看,針腳細膩,縫得很用心,不免笑道:“很好看哩。玉兒,你的手越來越巧了,做的衣裳又好看又時新。”安秀拿著何玉兒縫的那件長袍,很有感歎,非常精致,且安秀從來沒有見過哪家的小娃娃穿過。
何玉兒笑著不說話,又問安秀:“秀姐姐,你說繡啥花紋好看?”
安秀搖搖頭,笑道:“這個我不懂,你覺得啥好看就繡啥吧。”
何玉兒點點頭,獨自繡了起來。滿月還有一個月呢,何玉兒現在就開始準備,猜想她肯定要下大功夫繡這幾套衣衫,不打擾她做活兒,正要出來弄弄院子。喂雞、收雞蛋、喂兔子,與狗交流感情。
兩條小狗送給了何江生之後,安秀所有的狗都不栓鏈子,任由它們出去玩,找那兩條狗。小狗們很開心,整日歸家,隻有那條母狗守在家裏,盡忠職守,看家護院。
聽到院門口有馬車軲轆轉過的聲音,安秀一愣。
“安姑娘在家不?”淩二虎在門外喊道。
安秀聽到熟悉的聲音,忙開門。門口停了一輛簡樸的馬車,淩二虎站在車外,衝安秀笑。
“二虎,你咋來了?”安秀很意外,不免笑道。
“是安姑娘吧?”一個男人從馬車裏鑽了出來。看到安秀後,眼裏有些驚訝,估計沒有想到鄉下女子雖不嬌嫩,也很俊俏。
安秀細眼打量這個男人,比淩二虎高,很胖,大腹便便的,一臉的橫肉,站在自己麵前,很有壓力感。渾身的綾羅綢緞,紫紅色的外袍緊緊裹在身上,雙手被肚子抵住了,好似合不攏。
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昂起臉看安秀的模樣,有些居高臨下,頗為看不起人。安秀打起精神問淩二虎:“這位是?”
淩二虎忙笑道:“安姑娘,這是我們金玉堂的新任掌櫃——錢掌櫃。聽說以前您跟傅掌櫃做生意,特意來拜訪您的。”
“不敢當”安秀謙虛道,“錢掌櫃這個姓好,您坐鎮金玉堂,金玉堂一定財源滾滾。”
“安姑娘客氣”錢掌櫃對安秀的奉承不屑一顧,抬眼打量她的院子,撇了撇嘴。量是安秀好氣量,也架不住他這般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心中著實不快。
“安姑娘,請我們掌櫃的進屋喝杯茶吧”淩二虎見安秀堵在門口,不免出聲提醒她。
安秀笑了笑:“是我失禮了,錢掌櫃屋裏請。”
錢掌櫃不等安秀先走,抬腳就進了院子。家裏養了雞,院子裏有些雞糞的味道,聞習慣了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錢掌櫃初來,不免捂住鼻子,不悅道:“這是什麼鬼味道?”
“掌櫃的,是雞糞您屋裏請啊。”淩二虎搶在安秀前頭笑道,忙把錢掌櫃的往屋裏子請。
安秀一口氣堵在心裏,十分不痛快,心想難道這胖子沒事跑來找茬?
錢掌櫃踏過安秀家高高的門檻,一屁股坐在她家堂屋的椅子上,好似主人一般。安秀給他倒茶,他忙止住,冷聲道:“安姑娘不用麻煩鄙人來,就是說幾句話,你們鄉下的茶葉鄙人不喝的,你別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