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我定打斷你的狗腿。”又衝院外吼了一嗓子,才轉回院裏,撿起那塊黑色磚塊,在手裏掂掂,放門邊一放,才推門進屋。
一時屋,水落便下意識的深吸口氣,將滿屋的藥味吸進肺腑……沒錯,就是滿屋的藥。水落不是大夫,至少,牽牛鎮沒有人承認她是大夫,可怪異的是,她照樣替人看病抓藥,而且,這牽牛鎮有一大半的人都來找她。
隻因為,她那過世的娘,也是她的養母,人稱王婆的女人,曾經是一個藥婆,就是以此為生,買些便宜的吃不死人的藥來糊口,養活了她自己和水落……
痞女賣打胎藥(一)
水落從被王婆至水裏撿回來,便已注定了她必定要繼承她的衣缽,而在水落看來,這沒什麼不好。
做一個藥婆,至少比大多數女人強些,尤其是,她還有展宏替她在外撐著,一般人也不敢欺她。
“水落,水落,你在不?”
水落一聽聲音,便知道隔壁的季嫂子,季嫂子是這鎮上數一數二的美人,可惜,前年男人被拉去打仗去了,這一去,就不曾再回來,過年的時候,有個穿鎧甲的人路過,給她捎回一個香包,說是季大哥的遺物……從此,她就穿了白衣自已當了寡婦。
可惜,這年頭,寡婦不好當,尤其是長的稍有姿色,又沒個靠山的寡婦更是不好當,整日裏就見一些男人在院外轉悠,平日裏要是沒有水落替她偶爾將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趕一趕,更是沒法子過了。可是,如果她自己願意的,那她也就沒話說了。
這年天,怎麼活不是活啊,可是不管怎麼著,總是得活下去吧!那那名聲又有什麼用,沒兒沒女,再死了丈夫,又能要求一個女人多少?
“季嫂子,啥事,進來說。”至從月前,水落見到一個男人半夜裏從她院裏溜出來,她就知道,她總會來找她的。
“那個,水落……”季嫂子身上的白衣早已褪去,換上了青衣,雖然不豔亮,可配上她那水做的肌膚,仍能吸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比那勾欄院裏掛牌的,卻是要新鮮許多。
“進屋吧。”水落將人領進屋,也不多說話,直接就把上她的脈,稍一息便放開,然後熟紅的取藥,包藥,遞了過去,“三十個銅板。”
“呃,那個,水落……能不能……”季嫂子一見水落替她把脈,那臉便如水落掛在屋外的紅辣椒一般的紅了,兩隻眼始終不敢看水落一眼。
水落衝她笑了笑,“行了,做我這一行的,知道規矩,你隻管放心,要是不放心,到時,那藥渣子,跟……一起埋了就是。”
痞女賣打胎藥(二)
“哦。那,我走了。”輕輕放下三十個銅板,人便要往外衝。
“等一下。”水落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
“還,還有事?”季嫂子臉色一白,尷尬的不敢抬頭。
水落輕歎,“我隻是問你,要不要絕了這事,你總不能……”
季嫂子一聽立刻睜大了雙眼,臉色越發的白了,可是,許久,她還是輕輕的搖頭,“先,先不。”她曾是良家婦女啊,雖然……可是,還是想著要嫁人,將來替夫家生個一男半女……
“呼——”季嫂子離開,水落輕輕出口氣,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才將銅板收走。回到東廂的她的房間,將床上的鋪蓋卷起,拿開木板床上的一塊四方小木板,裏麵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來,僅供她兩隻手伸進去。
她得意一笑,將之前季仁逸那裏騙來的錢和那三十個銅板一起放下去。聽到那脆脆的響聲,她才露出滿意的笑,又將木板放回去,再將鋪蓋鋪好。
想她當年跟娘在這張床上一起睡了十年,也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麼個藏寶藏的地方,直到娘死的時候,才告訴她,說那裏給她存了一筆嫁妝……結果她一看,一共才一百個銅板……對於一直吃糠咽菜的她來說,這已算是極大的一筆財富了。而如今她已十六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裏麵最起碼有二十兩銀子,將來,不論嫁給誰,都是極有臉麵的,不至於弱了她的麵子去。
用力的拍拍臉,“渾想什麼?在沒解決掉展宏那個蠢蛋,我想嫁人,還早呢!”唉,說到展宏她就歎息,想當年,她娘跟展宏的娘算是極好的朋友,而且又是鄰居,所以,兩人便常玩在一起。那展宏還比水落小了半歲。
可巧,那一年,水落的娘又上山去采藥,展宏的娘不知怎麼的就那麼去了……然後,當時在他們家玩的水落成了唯一的外人,也不知那展大娘是不是快死所以糊塗掉了,居然愣是拉著水落的手,要她照顧展宏。
痞女賣打胎藥(三)
可憐那個時候,水落才九歲半,什麼也沒想便一口答應了……誰知,從此便再也擺脫不了展宏了,好吧,她也沒認真去想擺脫他,畢竟,整個牽牛鎮裏,如果真要她嫁,還真除了展宏就沒別人了。
在藏寶的地方打了個滾,感受到它們是安全的,她才笑咪咪的起身,至於那位季嫂子的事,則完全無法對她快樂的心情造成一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