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進你家的門……”看著展宏那老鼠樣,她放下手,衝他冷冷一哼,“我看,你這樣的,也就配那王五的閨女,你要是不嫌……好歹我也是你半個姐,我替你說去。”
“王五的閨女?那個滿臉麻子的虎妞……不要……”展宏誓死捍衛自己的權益。
想娶我?(三)
“好,不就是賺錢嗎?不就是當土匪頭子嗎?行,天下就沒有我展宏做不到的事,你等著瞧好了……”
隻見展宏一拍胸脯,下巴朝著屋頂,豪情壯誌,大踏步向前,到是有那麼點樣子,可惜,他太全神貫注意於裝模作樣了,所以,忘記了水落家的門上有門檻兒……所以,在出門時,撲通那麼一聲,一個人形球就直直的滾了出來。
水落衝他呸了一聲,將那隻雞拿起來聞了聞,收到食櫃裏,留著晚上好加菜。
季仁逸至從從水落家出來之後,就一直在牽牛鎮上胡亂的走著,他在思考,這個長得跟小師妹一模一樣,呃,好吧,如果去掉氣質、語言和行為之類,那就隻剩五分像了。
可是,就算是五分像,那也是像啊,何況,他無法欺騙自己,那張臉,當真是跟小師妹一模一樣……這讓他無法掉頭走開。
小師妹說他迂善,其實並非如此,有些事,他還是明白的,像水落這樣的事,如果換成另一張臉,他決不會去注意,人生有千百種形態,不論她是痞了,是騙子,又或是勾欄院裏的……都是她自己的人生,他一個路人,一被被騙的受害者,都決沒有理由去在意,更別說去管了。
可是,錯就錯在,她有一張跟小師妹一模一樣的臉,讓他無論怎麼轉,都下不了決心離開牽年鎮。
終於,當太陽落下,當夜幕降臨,當街上的行人全都回了家,當那些母親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小孩從門縫裏以防賊的眼光打量他的時候,他終於一咬牙,再次向水落的院子走去。
季仁逸到時,水落不在家,今天說好的,她要給勾欄院裏的姑娘送藥的,那種絕子藥,一般下海的姑娘都要喝那種藥,不然,不得自己的身子受苦,還會影響做生意,所以,隻要來了新姑娘,老鴇立刻就會到水落這裏拿藥,今天似乎又進了一個新姑娘。
吃不吃?(一)
季仁逸沒敢敲門,因為有了今天白天的記憶,他敢保證,他還未進水落實家的門,便會直接被一磚頭給拍出來,雖然,一想到那姑娘手拿磚頭的悍勁,他還是有啼笑皆非的感覺。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那種丟臉的事。
門,被從外麵反鎖了起來,雖然那門鎖實在連隻狗都擋不住,可是,季仁逸仍決定,為了避免麻煩而直接從牆上跳了過去。
站在院子裏,確定了水落不在家,看著裏麵的那道鎖,他卻發愁了。這門,是進還是不進?這要是進了,可就真的成了破門而入的小賊了,可要是不進……他本就為了水落而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想著,他好歹也是熟讀聖賢書的君子,這不請自進人家的院子已是極限了,決不可登堂入室……想到這裏,季仁逸在院裏借著淡淡夜色四下張望了一下,卻見白天還在的架子此時已然再不見蹤影,讓他連個可坐的地方也沒有。
再一看,卻突見正屋左邊的小屋裏衝出一隻貓來,“喵——”的一聲,跳上院牆,眨眼間就失去了蹤影。可重點不是這個,而是,而是那個小屋的門沒有關。
幾乎是下意識的,季仁逸邁動了雙腿,走向小屋,裏麵是兩個灶台,兩口不大的鍋,鍋碗瓢盆雖然少,可是卻一應俱全。
轉到靠牆角的食櫃時,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這一整天,除了早上在山裏采藥時吃了幾個野果外,他什麼也沒吃,本想著用藥換些錢用來賣吃食,誰知卻被水落給騙了去。
打開食櫃,他立刻再次咽了下口水,兩個白饅頭,半隻燒雞,正躺在一個白瓷盤裏,極盡所能的誘惑著他。
再一次,他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吃?還是不吃?”
“吃,說不定,這就是用我的錢買的。”
“不能吃,既然錢被她騙了去,那就是她的了,她再買雞,就是她的雞……”
吃不吃?(二)
“能吃,我不再向她追回錢財就是……”
“不能吃,吃了你就成了偷,她是騙,你是偷,你還有什麼臉麵去教訓她……”
“能吃……”
“不能吃……”
……
最終,季仁逸還是吃了,雖然,他一邊吃的時候一邊在心裏痛聲斥罵自己,可是,當肚子裏有了食物而不再咕咕叫的時候,他還是發出了滿意而舒服的呻[yín]聲。
“季仁逸,你有違師傅教訓……”想到今晚自己的行為,真是再無麵目見水落了,更別提還要言正辭嚴的教育對方……痛苦的歎息了一聲,他決定,還是走吧……
可惜,天不助他,他剛生起去意,腳還未邁出廚房的小門,便聽到外麵院門的開鎖聲音,再一次,他的動作快過大腦,在他想出要怎麼麵對水落那鄙視的神情之前,他已將門從裏向外快速而無聲的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