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一回家,立刻例行查看一下有沒有該收回家的東西沒收進去,將正屋的門鎖打開,複又鎖到廚房的門上。沒錯,不是她忘記鎖了,而是,她家就兩把鎖,鎖了正屋和院子,這小廚房就沒得鎖了,反正這鎖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當然,她決沒想到,她剛把一個君子鎖進廚房了。
一聽到落鎖的聲音,季仁逸就暗道一聲“糟糕”可是又不敢出聲喚人回來,正所謂作賊心虛,明明他是來作賊的,可是卻因為兩個饅頭、半隻雞而失了氣節,自己輪為不敢說話的那一個。
聽到正屋那裏傳來的落栓聲,不一會又聽到某人極誇張的笑聲,還隱隱聽到什麼“笨蛋……發財了……”之類的鬼吼聲,直鬧了近半個時辰,那邊聲音才慢慢歇了,他才又輕歎了口氣,坐到灶前放草的地方。
捏了捏那草,還挺軟,他再次輕歎,“也罷,好歹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靠著小草堆打起座來。夜,越發的沉靜,夜空裏偶爾有一兩顆星閃過,旋即隱沒。小鎮也陷入了睡眠,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
一起失眠(一)
是的,是幾乎所有人,並不是全部的人。比如,季仁逸,比如,水落,還比如平時沒心沒肺沒麵皮的展宏。
這一天,對於三人來說都是非常特別的一天,對於水落來說,當然是今天發了一筆橫財,隻要她省著點用,再加上她一直以來,還有以後也不會斷的賺到的小錢,她可以肯定,這一生,都不用愁了。
雖然不說吃香得喝辣的,可是,決不會流落到隔壁季嫂子的地步,要靠出賣身體去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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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展宏來說,今天,他終於找到了人生的目標,經過今天跟水落的談話之後,他又很認真的考慮了一番,然後得出如下結論,他要做的其實就一點,那就是當上牽牛山的土匪老大。
你想啊,當了土匪老大,那還不是日進鬥金?雖然除了周美麗耳朵上的金墜子,他從來也沒見過金子,不過,土匪頭子總比他這個小混混要強得多不是。
想起有一回他跟水落上山采藥,因為無聊而偷溜。結果就看到了趙大瞎子去打劫,那家夥,半人高的箱子,十幾箱子全抬上山去了,他隻遠遠的看見一個箱子,那是兩個大漢合抬的,結果不小心掉了下來,讓他看到那箱子裏,全是一個個水落拳頭大的銀碇子。
說實在的,從那時起,他做夢都想做土匪頭子,可惜,那天,他不隻看到那些銀子,還看到了趙大瞎子是怎麼把那些運銀的人一刀一個腦袋給砍下來的……害他足足做了一個月的惡夢。
而現在,因為水落的激勵,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做土匪頭子。
至於季仁逸其實到是簡單,在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一番聲討之後,便準備安心睡眠了,他是個實際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一定會負責到底,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可是,他一定不能讓水落繼續頂著師妹那純潔清雅的麵孔作惡下去。
一起失眠(二)
打定了注意,他就準備安心休息了,隻可惜,他的到來讓本地居民很不滿,所以,所有居民一起跳出來跟他抗議,例如蟑螂,老鼠,跳蚤,臭蟲之類,折騰了他一夜,直到天亮,才免強閉上眼。
這也很直接的導致了,天亮時,季仁逸還在安然熟睡狀態,水落打開廚房的鎖時,他還是沒有發覺,直到……水落開了門,一眼看到自己家灶前多了一個大男人之後,嚇得驚叫起來時,他才迷迷糊糊的,渾渾噩噩搞不清狀況。
磚還是那塊磚,人還是那個人,被追的還是季仁逸,依然是邊逃邊求鐃,隻不過,這一回,他清醒的特別快,而且,很快就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於是,他一個急刹腳,在水落刹不住衝到他身前才險險止住時,很順手的就將她手裏的磚給繳了,然後,遠遠的拋開,以杜決會再次回到她手上的可能。
“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偷到我的門上。”雖然磚被繳了,可是,水落的氣焰卻越發高漲。聲音也越發大了起來,她相信,隻要她聲音夠大,隔壁一牆之隔的展宏一定會聽到。
而且,她敢保證,這個時間他一定還沒出門。
她猜對了,展宏的確還沒出門,可是,卻因為她昨天的一番話,而苦思了半夜,現在,正憨睡美夢中。他剛好做到娶水落進門的關鍵時刻,別說有人大聲說話,就是打雷,他也決不會醒過來的。
“我說過了,我不是小偷。”季仁逸皺眉,這個女人跟小師妹果然不同,小師妹是多麼的知書達理……再看這個女人,自說自話,對於別人的話更是充耳不聞,無理取鬧……
“你不是小偷?喲,感情你進我家門跟我打招呼了?”
季仁逸默然,他沒有。
“還是我請你吃我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