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仁逸再次默然,她也沒有。

“虧你穿得一副人模狗樣,卻竟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來,簡直……”

賴定你了(一)

水落一開始罵起來,便什麼話都出來了,一點不顧及人家一個大男人的麵子,更是忘記了此時,她的院門還未開,她跟一個大男人獨處一室……更忘記了她一向都深知的一個道理,那就是,萬事留條後路。這狗逼急了還跳牆呢,何況人……

很顯然,她忘記的這一條非常重要。

季仁逸是個老好人,哪怕踩了狗屎,他最多也隻是搖搖頭,苦笑一聲,再自去把鞋弄幹淨……連發泄似的怒罵都不會有,甚至連皺眉都不會……

可是,今天,他不但皺眉,還有欲怒發衝冠,大聲怒吼的衝動。他不停的深吸氣,一次,兩次……一次又一次,終於,在那張一開一合的小嘴繼續崩出一些連他這大男人都羞於出口的髒的刺激下,他猛的衝向前去,貼進水落的耳朵就是一聲怒吼:“住口。”

“啊!”水落被他的突然舉動而嚇了一聲驚叫,立刻,左邊前麵的鄰居家的門都悄然打開,隻有右麵,展宏家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你鬼吼鬼叫什麼?一個小偷,居然還敢給我大小聲……”說話間,水落的眼再次左可張望起來,想找個順手的東西,將這個人打出去。

可惜,季仁逸雖然是老好人,可他不是笨人,甚至,聰明絕頂,所以,一見水落的樣子,立刻明白她的打算,又覺得她的罵聲實在讓人頭疼,便幹脆一伸手,撫上她的口,讓她那滔滔不絕的罵聲變成了一連竄的嗚嗚嗚……

耳聽著隔壁有腳步聲正往這邊走,季仁逸一皺眉,心中再次一輕哀歎,不由又做了一個他這一生從未做過第二次的東作,隻見他一手撫著水落的嘴,另一隻手正好摟著水落的腰,稍一用力,便將水落整個人直立著抱了起來,然後,在第一個人到達水落家門口欲敲門時,將水落給抱進了屋。

“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個到的,前麵的一個張婆婆,手裏拿著燒火棍,問著比她早一步到的季嫂子。

賴定你了(二)

“不知道,興許是水落看到老鼠了。您老知道的,那老鼠雖然小,可是,真挺嚇人的……嘿嘿,沒事兒,您回吧……”季嫂子看到了季仁逸的背影,也隱約看到了水落跟季仁逸的曖昧動作……雖然他們之前其實正在較勁,而水落也在那一瞬間,決定,季仁逸為她這輩子第一個仇人……可是,這些她不懂,她隻知道,她看到了水落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而作為剛剛下海,還有著沉重的罪惡感的季嫂子,瞬間就覺得水落可親可愛起來,甚至,她當即決定,回去煮些好菜來,替水落補身子,順便,也安慰安慰她,畢竟,第一次,女子可不舒服的緊……

想到這裏,在張婆婆離去之後,她也立刻回了自己屋裏。

季仁逸在屋裏聽到兩人對話,又見兩人都離開,才鬆了口氣。可便是如此,也是心中暗恨,當然,以他的好脾氣並沒有恨別人的道理,他恨的是自己。

自己居然這麼沉不住氣,居然做出這等孟浪的事來!唉!

可是,恨歸恨,他還是未敢鬆開水落嘴上的手,也未鬆開摟在水落腰上的手,甚至,還未將水落放在地上,一方麵是因為他的自哀自怨,另一方麵,他是被滿屋子的藥給嚇到了。

這種感覺,好像,好像,好像回到家的感覺,他的家,就是師傅的家,也是小師妹的家,他們三人相依為命,一家三口都習醫,所以,屋裏到處都擺放著草藥,小師妹日日拿出去翻曬……和此時所見,竟是如此相似,可又給他一種仿若隔世的感覺。

“唉喲!”因為他的失神,所以手上的力道小了些,於是,一直用憤恨的目光想殺死他的水落立刻抓住機會,貝齒以其所能支起的最大力氣,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可惜,換來的隻是季仁逸的一聲輕呼和皺眉,還有一聲似從天際傳來的飄渺聲:“小師妹,別胡鬧。”

賴定你了(三)

話一出口,季仁逸就愣住了,他在說什麼?小師妹?他立刻回神,兩眼立刻被一雙火眸給瞪住。

“放手。”這一回,水落沒有再破口大罵,聰明的她立刻明白,以她的力氣決對敵不過對方,所謂好女不吃眼前虧,她再怎麼罵也無濟於事,隻會越發的觸怒對方,至於觸怒他的結果,她一點不想見到。

“呃——”沒有聽到預期的罵聲,季仁逸居然愣了一下,更扯的是,他居然下意識的問道:“你不罵了?”

水落差點笑出來,敢情這人是個傻的,隨即打量他的臉,才發現,此時怎麼這麼臉熟……再細一想,才發現,居然,居然,這個人居然是昨天的那隻肥羊……不對,跟那個太監相比,他隻能算是瘦羊。

“你想聽我罵?”不敢問他想幹嘛?怕他是來找她算帳的。所以,隻好往不相幹的方麵扯。進了她手裏的錢,可別想讓她再拿出來,一個銅板也不行。

季仁逸反射性的搖頭,“女孩家,不該罵人!”季仁逸肯定的說道,至少,他的小師妹說話從來都是軟聲慢語,從來不曾說過粗俗不堪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