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時他也會鄙視自己,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當他想到,如果他自己是水落的話,他會選擇誰?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他展宏跟季仁逸相比,實在是雲泥之別,人家季仁逸是雲,他展宏是泥……

雖然他心知,隻要季仁逸有心,他便是必輸的下場,可是,他卻決對不放棄的……他時刻盯著他們兩人,決不讓兩人單獨相處,將所有的可能產生的情愫都扼殺在萌芽狀態。

“季大哥,到地方了,你在想什麼呢?”展宏懷疑的盯著季仁逸,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心虛或是其他的反映,結果,自然沒有,季仁逸隻是將思緒收回,眼神依然淡淡的,看向這個水落來了無數次,時常掛在水邊的勾欄院。

勾欄院外聚攏了很多人,可是,都一樣的,離得遠遠的,觀望著。不時的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

“讓讓,讓讓……”水落在前麵擠開人群衝了進去,老鴇緊隨其後,季仁逸和展宏也隻是左右看了一眼,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唉喲,這不是水落嗎?怎麼,你又要來摻一腳?”還未上得樓,便聽到那極具特色的捏脖子的鴨子的聲音,高昂而尖銳。

風波起自勾欄院(四)

“周美麗,讓開,今天我沒功夫跟你磨嘴皮。”水落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一伸手把她推到一邊,就上了三樓,香香的房間。

在路上,她問過,這一次的病來得奇怪,最重的就是香香,老鴇離開的時候,周扒皮就說,香香是不成了……這勾欄院裏,雖然每個姑娘她都熟,可是真正有感情的,卻隻有香香一人而已。

從小,香香對她,就似姐、似師,她能活成今日這般模樣,一般的功勞都是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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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去吧,去吧,可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可是瘟疫,那個騷貨香香已經不行了,你這一去,可別把自己也搭進去。”周美麗在後麵很小心的透露著她的得意。但凡能讓水落不自在的事,都是她的快樂源泉。

水落猛的轉身,兩眼惡狠狠的瞪著周美麗,直瞪得周美麗一陣發怵,說話的聲音也失去了中氣,“你,你看什麼,我說的是實話,我爹都確認了……”一說到她爹,她立刻又神氣了起來,“我爹都已經確診了,馬上,我們就要離開這裏,去向縣令報告。”

“展宏。”看著周美麗,水落是火不打一處來,尤其是聽到她的話之後,更是怒火攻心。

“來了,什麼事?”展宏本就跟在水落身後,此時一聽,立刻衝了上來。

“把她給我帶到香香房間。周扒皮要是敢去向縣令報告,就把她女兒一起關起來。”不愧是痞子,水落這一招,夠狠,夠無恥,夠下流……

“水落,怎麼可以如此草菅人命,雖然我們都希望不是瘟疫,可是,萬一……”身為大夫的季仁逸自然見不得這種事情,很自然的上前跟水落講道理。

水落看也沒看他,此時她的性子上來,哪裏還管其他,直接衝著展宏吼道:“還不關人。”

“知道了。”展宏一聽,立刻轉向周美麗,衝她嘿嘿一陣陰笑,猛的把她抓起,扔到肩膀上,就往香香的房間走去。

風波起自勾欄院(五)

“展宏,放下。”季仁逸一見展宏當真照著水落的話去做,也跟著生起氣來。

他一直以為,水落雖然口頭上惡些,痞些,可是,骨子裏是個善良的姑娘,可是,此翻,卻又讓他見識到了她的狠毒,萬一那真的是瘟疫,那這就是一條人命……他覺得,心痛,還有一些,失望。

再一次的,他想到了小師妹,許久不曾想起的小師妹,若是小師妹麵對這樣的情形,她會怎麼做……

展宏一聽到季仁逸的話,又下意識的停下腳步,這些天的相處,雖然說沒有正經拜師,可是,季仁逸對他也有了師傅的威信,隻是一聲沉吼,竟比水落的怒吼還要有用。

“展宏——”水落一見,怒氣更盛,不看展宏,反而是衝著季仁逸,“你給我閉嘴。”

季仁逸下意識的閉嘴,這些天,因為散財一事,他被水落吼的習慣了,“可是,水落,這件事,這麼做不對。”

“怎麼不對?”水落才不管對還是錯,在她看來,她做的就是對的,不對也對。何況,她覺得,她的理由很充分,“她爹是這鎮上唯一的大夫,隻要她爹說了,這是瘟疫,這一幢樓裏的人就都隻有死路一條……而如果我把她女兒也關在裏麵,他就會用心治病救人。就算他不想救,為了他的獨生女,也非救不可……”

“你的出發點沒錯,可是,你這行事方法是錯的,我們可以好好跟那位周大夫商量……何況,現在這牽牛鎮也不隻是隻有……”

“唉喲,我說水落,季神醫啊,你們能不能一會再說這事,現在,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