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她沒答話,反問去,“該不會又走了吧?”

“怎麼能!”孔軒也笑了,“我怎麼可能再讓他離開!現在才知道,有一位神醫當丈人,是一件很棒的事!”他上前撫了撫靈舞的頭,再問:“能起嗎?”

靈舞試著動了動身子,後背還是有些痛,但應該是外傷,不礙事。於是點頭:

“能!”

“來!”孔軒起身將她輕輕扶起,“到院子裏去坐坐。”

“嗯?”多年的夫妻讓她清楚地意識到他心裏有話,但卻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說。

終於下了榻來,見她正一臉好笑地看著自己,孔軒下意識地摸摸鼻子,那神情,像極了一個做錯事被抓到的孩子。

“你有事瞞我!”靈舞嘴一撇,“不老識嘍!”

“哪有!”孔軒爭辯,轉身將披風搭在他肩頭,眸光輕柔,望向她一笑:“隻是……”

兩人已然行至門前,他話語頓住,她亦止住腳步。

院外秋風微起,宮門前,但見一白衣男子悠然而立。

身量修長,那抹純白映著秋日的陽光,分外的耀眼。

她隔空伸手向前,隻覺自那人周身散發的溫文之氣直麵而來,那樣的急切,又是那樣的優雅。

一滴淚被風吹起,竟激起了水花點點。

半晌,她輕道:

“子陌……”

終於展了笑顏,兩名男子都覺得那種開心的笑是在靈舞的臉上從未出現過的,這一刻,仿若整個世界的歡樂都被其握在了手中。

┆思┆兔┆在┆線┆閱┆讀┆

幾多年來的冰冷憂痛皆於瞬間化做無形,紛紛在這場歡樂之中潰敗下來。

是絢目的瑰麗……

四年後

四年後

新鳳舞軒

“娘娘!救命啊!”

不遠處傳來小蟬一聲慘叫,隨即又有孩童的聲音飄來——

“不要叫不要叫!蟬姨叫娘親幫忙,就是耍賴!”

隻見一紅一綠兩隻大胖球自跟小蟬混戰一團,一起滾在鋪好的毯子上。小蟬被兩隻圓球壓著,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

這是鳳舞軒每日都要上演的戲碼。

孔軒無奈搖頭,衝著小蟬道:

“自作孽!誰讓你那麼慣著他倆!”

靈舞一眼向他白去:

“還說呢!你這個當爹的不是比她還慣?沒聽說誰家會在院子裏頭鋪上虎皮毯子,就為了給孩子們踩著玩兒!”

“別家怎麼能跟皇上比!”孔軒不幹了,挺了挺胸:“那兩個可是我孔軒的心肝寶貝,是差點兒拿我老婆的命換來的!不疼著點兒怎麼行!”

“嘖嘖!”靈舞輕紮出聲,“還好意思說,你瞅瞅那兩隻球都胖成什麼樣兒了?好歹也是王子公主,就照這種趨勢一直胖下去,可怎麼得了!”

“嗯。”孔軒點點頭,“是太胖了點兒,該給他們減減肥了。”

“誰敢?”忽地一個聲音響起,雖帶著沙啞,卻又十分的堅定。

靈舞仰天長歎,每次一談到要給兩個孩子減肥的問題,她老爹都會適時地殺將出來。

自打四年前她生下這對龍鳳胎,老爺子算是鐵了心的要住皇宮,趕也趕不走了。

於是經常能看到的畫麵,就是一個瘸腿的麵具老伯一手拎著一隻大胖球滿宮的亂逛。

每到這時候就是小蟬最清閑最愜意的時光。用她的話來說:

“這宮裏頭沒了文淑妃,真是太爽了!”

鳳臨天下

靈舞實在慶幸,四年前的那場大火,她們都能夠活下來。

甚至保住孩子和重見父親與師父的喜悅衝淡了她對縱火者的仇恨。

她說要給孩子積福,於是,孔軒自死牢中放出了文淑妃。

但卻將她送出皇宮,交還文家手裏。

那一天,文君柔跪在二人麵前,鄭重地磕下三個響頭。從此再與牽扯,一切前塵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