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喜歡平淡的日子,卻也不代表她徹底成了佛。

她瞧著上官飛燕慢慢地彎起了嘴角,輕聲慢語應了戰:“上官姑娘,你是要來殺我嗎?”

上官飛燕聞言第一反應是回頭,見霍天青並未回來,而天心月還是這幅柔軟的樣子,便打從心底裏不屑。

她笑了聲,對天心月道:“前輩是老了,隻懂得溫順討好了嗎?”

天心月慢聲道:“浮生若夢,經的久了,也就靜了。”

上官飛燕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她往樓下看去,樓下人來人往,有四五俠客攜劍而來。他們有男有女,約在二十上下,看起來是峨眉的大人物。

上官飛燕瞧著地下的三英四秀,對天心月慢慢道:“前輩該感謝我。”

天心月但笑不語。

上官飛燕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纏著西門吹雪是為了什麼,但西門吹雪於我而言不過雞肋。”

天心月就聽著她這般詆毀一位劍客,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上官飛燕沒有看向天心月那張惹人生氣的柔弱麵容,她接著說:“前輩以為霍郎是怎麼來的,你的運氣嗎?不是。”

她回過了頭,笑容甜蜜:“是我讓他來的。”

“我知道你的西門吹雪比不過獨孤一鶴,但獨孤一鶴必須得死。所以我讓霍郎來幫他。”

上官飛燕笑容明豔:“前輩,我幫你免了西門吹雪死在獨孤一鶴的手下,你不該感謝我嗎?”

天心月終於抬起了眼。她目光如水,平靜地直視向上官飛燕。

明明是如水一般的柔光,卻讓上官飛燕潛意識緊張。

天心月開了口,她的唇瓣天生帶笑,說出的話也總是柔柔的。

她說:“霍天青不會去。”

上官飛燕:“……前輩這是在說笑嗎?”

天心月笑容篤定,她對上官飛燕悠然道:“他不會去找獨孤一鶴。”

“因為我不喜歡,所以他不會去。”

陸小鳳騎著馬,與西門同策在馬車前方。他往身後的馬車瞥了眼,狀似不經意詢問西門吹雪:“鳳姑娘到底是什麼病?”

西門吹雪聞言,臉上竟出現了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陸小鳳越發好奇。

他知道這好奇心容易惹麻煩,但他忍不住,甚至為了得到答案,不惜去解決這些麻煩。

西門見陸小鳳確實想知道,緩緩開了口,對陸小鳳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她?”

陸小鳳一怔,哈哈笑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是個大夫,大夫總得是保護病人隱私的。”

西門道:“她沒病。”

陸小鳳話頭猛然截住,差點咬了舌頭。西門見他驚訝,解釋了一句:“中毒太深,看起來反倒像是陳年痼疾。”

陸小鳳表情古怪:“中毒?什麼毒?誰會給一個琴師下毒?”

西門這時候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悠然道:“我是個大夫,不是捕快。”

到了驛站休息的時候,陸小鳳旁擊側敲想要從天心月的口裏問出來。他知道西門一旦決定不說,便是誰也撬不開他的嘴。但鳳姑娘……陸小鳳覺得這個溫柔孱弱的琴師會說的。

果然,聽見陸小鳳的詢問後,天心月細聲回答:“是‘芳菲盡’。”

“‘芳菲盡’?”陸小鳳十分驚訝,“這不是——”

天心月頜首:“群芳穀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