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打算和她離婚,讓她找一個健康的男人。他說我救了他,他一輩子也不離開我。
我說,長不了,他還得犯那個老毛病。
你……?她有些吃驚地望著我。
你就沒做過離開他的努力?
做過。有一陣子我覺得實在沒力氣做了,而且這事也被他妻子知道了,他妻子愁容滿麵地來找我,她說他現在離不開你啦,你和他住在一起吧。我知道這話是什麼意▽
“我站在雨地裏和站在幹地裏一樣,我不特別喜歡什麼。”
“可你還是和我一樣站在雨裏了。等下完雨,我請你吃酒,東門裏開了一家新飯店,是南蠻子開的,飯菜好極了。”
“嘿嘿,謝你啦。”
“謝吧,謝吧。”我有點失望,即使在這個隻屬於我們倆的雨地裏,我們也難逃那些客套。
“我吃不得你的請,我不能喝酒,也享受不了那些大魚大肉。”
他在麻袋片裏掏了半天,摸出一個小口袋,舉到我的跟前:“吃吧,我知道你還沒吃飯。”說完,他從小口袋裏摸出一片餅幹樣的東西放到嘴上,“咯嘣”一聲咬下一塊。我看不清他手裏的東西,但我知道麵前這個人的牙口不錯,沒有好的牙口再幹再脆的東西也不會發出那樣的聲音。我也伸進手去,摸出一片,放進嘴裏,但那東西在我嘴裏轉悠了半天也咽不下去,那是一片地瓜幹,一片有點發黴的陳年地瓜幹。在我使盡了解數才咽下那口地瓜幹的時候,他已經又連續吃下很多,那個小口袋明顯地癟下去。他把小口袋放到我手上:“全是你的啦。”說完就站到樹下接上麵淌下的雨水喝。他仰起脖子,把嘴巴對準水溜,那水溜就像四川人的長嘴茶壺,源源不斷地向他的嘴裏注水。他寬大的喉結一鼓一鼓地抖動著,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覺得酒足飯飽了,就湊到我跟前,跟我談天氣,談這幾天的天氣變化。他說今年是特別熱特別幹旱的一年,到冬天又特別冷,還有可能鬧地震。
說完這些,他轉身朝前走了。過了一會,我又聽見他的聲音:
“禁欲……禁欲……”
在這個雨夜裏,不知道那些躲在屋子裏的人,能不能聽見他的叫喊。
我又開始了漫無目的的行走,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錯。白天常走的那條由家到醫院的線路已經讓我厭倦了,我要在這個無人的雨夜走遍全城,走遍過去我沒去過的地方。但我的腳卻不知不覺地朝東走了,最後,我停在了師範學校的大門口。因為下雨,傳達室裏的老頭也不再關心門口的動靜。我從小門溜進去,直奔前麵的宿舍樓,我上了三樓,敲響陳淑華的門。
她為我的到來露出了短暫的驚喜,很快又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她不停地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說什麼事也沒出,隻是想來看看你,走到路上下起了雨。她當然不敢相信我會在一個雨夜裏來看她,再說,我的話裏也有明顯的漏洞,從我家到師範學校不過二十分鍾的路,雨已經下了三個多小時,如果我是從家裏直接出來的為什麼不帶雨傘,就算忘記帶雨傘也不會被淋成這個樣子。我的話不能自圓其說,這讓她產生了更大的懷疑。她逼我非得說出事情的真相,但我沒法說,我說真的沒事,我喜歡讓雨淋一淋,你忘記了,我是不怕冷的。正說著,我猛地打了個噴嚏。她這才想起來給我找衣服。但她找遍了衣櫃,也沒找著適合我穿的衣服。我近一米八的個子,實在難為了她的那些衣裙,她隻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