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沒忘身上血液外流,鮮血浸透大地愈久,跗骨藤的根係有感,幾條細小的藤蔓正朝他這邊尋來。
求生的意誌不折不撓,但沒有潛能爆發來忽略疼痛,劇烈的痛楚一直在腦海裏沒有散去。
譚安寧咬緊牙關,憋住所有的聲音,他不敢直起身子,受黃血虎重擊的脊柱,也不知能不能支撐起他。
兩手扣住地麵,雙足抵地,荊棘刺破指腹,他倔強瞪大眼睛,臉上表情堅毅的像塊石頭。
那些細小藤蔓的速度並不快,譚安寧的速度也宛如龜爬,纏繞在身上的荊棘更是無時無刻在消磨他的意誌,
“不如一死,一了百了。”念頭浮現,他沉默,緩慢地向前爬著。
背上被虎爪抓開的傷口,讓普通的藤蔓好似也成了跗骨藤,一寸寸的紮進,拉開他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
黃血虎看著那爬行的人類,也有些不解,還不如被它一口吃了痛快。
深入骨髓的劇痛,突如其來。
一根荊棘順著他背上的傷口,觸碰到露出的骨頭,那尖刺又順著骨裂的縫隙,隨著他前進而滑動,帶給他撕心裂肺的痛。
他終於流出淚來,他無法沉默,他不得不哭,為何要受這種苦?心湖像崩潰了,不停詰問著自己,懷疑著自己。
真能,活下來嗎?
每當要放棄的時候,枯瘠的心湖中總能湧出另一種意誌,帶給他前進的力量。
你還沒有盡力,你還能再爬!
當兩條跗骨藤碰到他的雙腳,轉瞬間纏住他的小腿,好似點燃某種信號,發現有生靈的蹤跡。
半空中半數的跗骨騰忽然轉變目標,它們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地麵上的譚安寧,他,已經暴露了。
奇跡會發生嗎?
譚安寧緊抿著嘴巴,眼裏流著淚水,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仿佛聽從著他的召喚而出現。
所有的動作忽然頓住,他已沒有氣力前進,雙腿又像是安了兩個水泵,要抽走他身上所有的血肉。
翠綠的細騰刹那間變得粗壯猩紅。
一聲聲嘶力竭地狂吼,背部傷口迸裂,條條血線瑰麗而純粹,好似火山噴發,灼熱的岩漿肆無忌憚地炙烤大地。
隻有譚安寧自己知道,那其中除了求生的本能,還有另一層次的東西,精氣神在這一瞬間爆發,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力量,掙脫堅韌的跗骨藤,蕩開所有的荊棘,身如離弦之箭,鑽進那幽深的洞口中。
雙腳早已被抽得隻剩皮包骨頭,跗骨騰斷裂時將那層皮一並扒下,隻見森森白骨。
“活下來了嗎?”那雙黯淡的眼睛,泛著微弱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的螢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兩點紅光浮現,恐怖蠻荒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全身顫栗,仿佛麵對不可戰勝的天敵,狠狠地撞在他的胸膛。
半空中的譚安寧抽搐著身子,洞穴中的紅光一閃一閃,嘲笑著那無謂而難看地掙紮。
這,並不是奇跡,而是妖獸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