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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猜到他們的用意,不由得站起身子,瞼

色發白,好似渾身的血都流完了,眼中象霹靂一般射出一道

斷傷她自己元氣的火光,聲音哽咽著說道:

“啊!邦格朗先生,這房裏的東西都是幹爹好意送給我的,

他們要拿盡管拿罷;我身上隻有這幾件衣服,我走出房間,從

此不進來了。”

於絮爾說著,走進幹爹的臥室,不管別人怎麼央求,再

也不肯離開;因為那些承繼人對自己的行為也覺得有些慚愧

了。於絮爾吩咐布吉瓦勒女人到老驛站旅館定下兩間房,以

後再在鎮上找個地方和她同住。她回到房裏拿了祈禱用的經

文,和本堂神甫,副司祭,薩維尼安,幾乎整夜都在一塊兒

守靈:她不是禱告,便是哀泣。薩維尼安等母親睡下就過來,

一聲不響的跪在於絮爾身旁,於絮爾對他淒然笑了笑,感謝

他這樣至誠的來分擔她的憂苦。

邦格朗捧了一個大包裹交給於絮爾,說道:“孩子,你姑

丈的一個女承繼人,把你所有的更換衣服從五鬥櫃裏拿出來

了;因為你的東西要啟封以後才能拿,而啟封還要等好幾天。

為了保護你的權益,我把你的臥房也給封了。”

於絮爾迎上去握著他的手,答道:“謝謝你,先生。你再

瞧他一眼:不是很象睡熟的樣子嗎?”

老人的瞼色象一朵不久就要枯萎的鮮花,凡是臨死沒有

痛苦的人都是這樣的。

法官湊著於絮爾的耳朵問:“他臨終沒有私下給你什麼東

人間喜劇第六卷

西嗎?”

“沒有,他隻提到一封信……”

“好罷!那一定能找到的,”邦格朗接著說,“他們要求貼

封條,對你倒是很有利的。”

天剛亮,於絮爾和這所屋子告別了:她在這兒度過了幸

福的童年,尤其那間樸實無華的臥房是她愛情的發源地,使

她特別留戀,便是在極度憂傷的心境之下,也不免對著這個

安靜而甜蜜的住所掉了幾滴惋惜的眼淚。她最後一次把屋內

的窗子和薩維尼安的瞼輪流瞧了一會,走出大門到客店去:布

吉瓦勒提著包裹跟著,邦格朗攙著她的手臂,跟著她的還有

溫柔的保護人薩維尼安。可見老人盡管用心周密,事實證明

還是多疑的法學家料得不錯。不久這法官就要看到於絮爾兩

手空空,被那般承繼人欺負了。

第二天傍晚,全鎮的人都來送喪。聽到承繼人們對付養

女的手段,極大多數的人覺得是應該的:那是遺產攸關,非

同小可;老頭兒一向藏頭露尾;於絮爾可能自以為有什麼名

分,承繼人這麼辦不過是保護自己的財產;何況於絮爾在老

人生前盛氣淩人,老叔對待承繼人也象玩冰球戲的時候對待

野狗似的。但羨來·米諾雷,據嫉妒車行老板的人說,當了

助理檢察官並無成就,也回家來送喪。於絮爾不能到場,躺

在床上發著神經性的高熱,一半由於受了承繼人們的侮辱,一

半由於過度的哀傷。

有幾個承繼人指著薩維尼安,說道:“嘿!看他虛情假意

的哭成這樣!”但薩維尼安為了醫生的死,的確非常悲傷。

古鄙回答:“他應該不應該哭,還是問題。別忙著開心,

人間喜劇第六卷

財產還沒啟封呢。”

米諾雷心裏有數,說道:“噢!你老是大驚小怪的嚇我們。”

靈柩正要從教堂發引,送往墓園的當口,古鄙碰到一件

大為失意的事:他想挽著但羨來的手臂同行,遭了拒絕;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