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再厚,這一丁點兒廉恥心和愧疚心還是有的。
她解開別人褲子上的扣子,心裏在詛咒這個神經錯亂的世界。換作以前,她絕對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拉開異性褲鏈是在這麼沒有情趣的情境下,是因為這麼無法推脫的原因。
抓住拉鏈往下拉,很順利。
她像完成一次小型手術,額頭上都冒出了汗,心情放鬆地收回手,往旁邊挪開。
奇斯著急道:“唉,你怎麼走了,把我放在這裏不上不下的,太不人道了。”
李鷺僵硬地停下了往外蠕動的動作,僵硬地問:“不上不下?我不是已經幫你拉下來了嗎?”
“是拉下來了,但是你至少要幫我掏出來啊……然後幫我把著,對準那壺口……”奇斯理所當然地要求著。他以前在戰地摸爬滾打,沒少照顧重傷不能自理的戰友,幫他們把屎把尿的,比親爹媽還做得熟手,於是到了現在,他也以為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一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
李鷺翻了半個身,把臉埋在地下,隱忍不住抓狂的情緒,嗚嗚地低聲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哪裏痛嗎?唉,你別老悶著不說話,有什麼事情你說啊……”
這是磨難,唐三藏西天取經還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何況是人有三急?
在聽到液體滴咚灌入陶壺的那一刻,李鷺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幾歲。偏偏那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家夥還在後麵嘟囔:“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對了,你急不急,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需要。”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必和我客氣,這種事情我做慣了的,保證比你做得好。”
“謝謝,我承認你做得好,這種事情不用證明給我看了。”
好不容易幫他把東西塞回去,奇斯又叫起來:“幫我夾進腿裏麵去,再塞進去點,要不等下拉拉鏈把它夾住了可是要人命的事。”
“……”
事後,奇斯舒爽了,他感慨萬分地說:“很多時候我都有這麼一種感覺,人要滿足其實是很容易的,有一口飯吃,有一口水喝,有地方解手——幸福的感覺就這麼簡單。”
李鷺很鬱卒,她雙手背在背後,十指呈屈伸不能狀態。
牛皮糖……牛皮糖……牛皮糖……
腦袋裏有東西在上下飛舞,那是粉紅色的又粗又大還很有彈性的香腸形狀的牛皮糖……
奇斯舒服了就開始動腦筋想出去的辦法,他突然記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神經頓時緊張起來:“你是不是被踢壞了!”
“啊?”
奇斯額頭上冒出汗,急得口齒不清:“你那裏被踢的那麼重,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到現在還不小解,問題真的很嚴重。”
“停止你的妄想吧,”李鷺說,“我自己已經解決了,什麼問題都沒有,這個話題給我打住!”
奇斯愣了一下,然後注意到李的褲子是不用皮帶的褲型,還真是不需要別人幫助的。
排骨很不高興呢,奇斯很困惑,究竟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讓他在思考脫逃問題的時候困擾非常,百思不得其解。
*** ***
時間是緊迫的,他們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會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他們身上。尷尬的氣氛往往會在緊張的情境裏迅速消弭。
李鷺翻轉身體,看到奇斯緊閉眼睛,深陷的眼窩裏,能看到眼珠子在眼皮下微微顫動。他在想事情,想得很入神。
“呐,你想好準備怎麼逃了沒有?”李鷺湊到他耳旁問。
奇斯側過臉,與李鷺鼻息相接,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