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徙到新奧爾良,又從新奧爾良遷徙到肯塔基州。
如果真要說住址,其實根本沒有辦法給出確切的答案。白蘭度和毒品已經完全摧毀了她的生活。
奇斯不知道李背後的故事,他僅僅是看到了表麵的一丁點希望。S.Q.的老板之一史克爾·斯特拉托斯曾經親自來找過他,邀請他一起到洛杉磯負責加利福尼亞州的生意。他當時沒有答應,雖然算是脫離了遊擊隊,進入S.Q.,可一直都是負責戰區的傭兵教練工作。
如果是加利福尼亞州,也許還有可能見麵。
也許還是有希望的,奇斯想,李否認了自己是GAY,但今天不是,明天呢?後天呢?人總是會變的,怎麼能夠因為現狀就停止了追求?
他握緊叢林救生刀,下定決心讓他體力大增,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勇猛。
*** ***
天色終於大亮,天上一絲雲也沒有,沉溺似的發藍。刺眼的陽光從東邊斜射進來,穿過層層樹冠,僅剩一丁點光柱到達地麵。
奇斯停了下來,他聽到了河流的汩汩奔湧。再不遠就是營區的入口,那裏還有機車以及快艇馬達的聲音。
他轉過身,李站在他身後不到三米的地方,和他一樣有些喘氣,看上去雖然還好,不過應該和他一樣僅僅是看上去還好而已,疲累大概深入到了骨髓。現在還不是可以完全安下心的場合,所以誰都不會倒下。如果有必要,他們都可以支撐到意識的極端、生命的絕境。
李的臉上有很多泥土,奇斯知道自己也一樣,昨夜和猿猴搶鹽吃的經曆把他們自己也弄得像泥猴一樣。
李迎著陽光,奇斯背著陽光,他們不禁相視而笑。
奇斯大踏步走上前去,給了李鷺一個男人式的擁抱。一個將近兩米的人把一個才一米六個頭的人抱在手臂裏,那就是完完全全淹沒的效果。
李鷺被他弄得喘不過氣,心裏卻是放鬆的,和這個人在一起很安全。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因為他有點點像布拉德養過的一條哈士奇大狗,要是凶就會直截了當的凶,不會搞陰謀背地裏害人——李鷺不厚道地這麼想。
奇斯心潮澎湃,背後那條大河的旁邊,究竟是敵人在等待他們還是援軍在那邊駐紮,好像是下輩子的事情。
現在!當下!此刻!他眼裏隻有李,和自己的未來!
太陽升起,空氣開始活躍地流動,擔憂、害怕、自卑,種種負麵情緒與昨天夜晚的黑暗一起被驅散。
心髒在鼓噪,勇氣遍布全身。
上吧!
師傅在對他說:不繞彎,不逃避,這才是你的生存方式。
自己的聲音在對自己說:告訴他你愛他,把命運交到他手上,等待他的回答。
是的,這才是我的生存方式,勇敢的,不逃避的,勇往直前的。
奇斯慢慢放開了李,他雙手握著李的肩膀,低頭直至看進他那雙黑漉漉的眼睛。
“我愛你,如果可以,請接受我的愛,和我在一起。”
他又繼續說:“在阿富汗雖然是不允許兩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不過沒關係,我會遷回美國。請相信我,我有能力使你幸福。”
……
繼沉默之後,李鷺恍然大悟。
難怪剛才奇斯會那麼突兀地問她是不是“GAY”,因為奇斯本身就是個“GAY”。
他說“我愛你”,他以為她是個男人,然後對一個想象中的“男人”進行了表白。歸根結底,這是個搭錯線的戀情和表白。
“對不起,”她搭上奇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將它們褪了下來,“我不能接受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