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繼續。

楚嘯咧開嘴笑了一下:“三年,我應你三年,呆在西楚。”

蕭初樓在心裏盤算了會,三年時間應該差不多能把這個家夥的剩餘價值榨幹了,於是點頭算作答應:“看你樣子似乎還有別的要求?”

對方唇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點:“嗯,三年之後,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日,四處去走走罷,天下這麼大,二十年來呆在同一個地方總會膩的。”

聽到這個決定,蕭初樓起先是怔了一下,似是有些意外,又並不太意外。

於是他接口便問道:“那也好,是該四處看看。玩得累了就早些回來吧,再過幾年你也老大不小了。”

楚嘯嘿的一笑:“你怎的就肯定我一定會回來?聽聞東玄江南風景秀麗,令人流連往返,東北山川恢弘,百姓心思樸實,出了大路邊緣,還有海外,又不知是怎麼樣的....”

蕭初樓嗤之以鼻:“那又如何?總歸還是要回家的,不回來你能去哪兒啊?”

忽然就安靜下來。

楚嘯抿著嘴沉默片刻,才失笑舒了口氣:“....說的也是,不回家還能去哪兒啊。”

“好,我去做三年苦力,然後放個長假,玩累了——就回家。”

無論想要什麼,權利也好,物質也罷,時光抑或是...愛情,總有那麼個期限,一旦錯過就不再回來。

自由總是令人向往的,但是四處流浪就像無根的浮萍,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永遠不知道自己某天會死在那個無人知的角落。

幸好,幸好還有一個家,在累的時候要想休息的時候,始終等待在原地,永遠不會擔心失去它。

“你雖然不會武功,不過以你的才智應當也沒什麼危險,”蕭初樓從懷裏掏出從不離身的小型火槍,舍不得似的掂了掂,最終還是遞給楚嘯,揚了揚下巴,“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拿著防身吧。”

“那你怎麼辦?”雖然口中這麼說,楚嘯手上卻是毫不客氣的拿過來,摸了兩把連忙收進懷裏。

蕭初樓不在意地笑笑:“再做兩把便是。”

“等我從西楚回來,你的腿也該好利索了吧。”楚嘯上下打量對方的老殘腿,輕輕笑道。

蜀川王爺冷冷哼了一聲,左手拍的木椅劈啪響:“哪裏用得著那麼久。”

“...原來你也知道久啊....”

“.....”

天策三年五月初,三國停戰,楚王正式投遞降書,耀帝受之,甚悅,諭令大赦三年,舉國歡慶。帝遵守約定保留原西楚王室一脈,分封封地,而大多封地偏僻冷清之所,然無人敢有絲毫怨言。

五月中,大陸最後一塊龐大的版圖最終並入大玄。同時,經蜀王舉薦,帝賜蜀人楚嘯楚郡郡王之尊位,統領就王都附近三郡,嘯之名由此為世人知也。

——《大玄野史》

經過一個月的整頓和清洗,西楚也在楚輕桀的刻意低調和容忍之下,慢慢接受了並入東玄的事實,雖然在此之前,人人都知道這一天終將降臨到頭頂上,隻是一天不成為事實,總會有某種僥幸心理,可誰也沒料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麼快,這麼幹脆。

舊國西楚曾經的國都處處可見嚴密巡查的東玄士兵,反抗的火焰雖然層出不窮,但是大多小打小鬧,沒有一個成氣候的,即便如此也被耀帝冷酷扼殺於搖籃之中,想必數年後當彼此融合不分你我,這些妄圖複國重新掌權的組織也會再也翻不起任何風浪。

就在耀帝留下北堂昂駐守楚王宮,準備和蜀王離開西楚王都回到東玄帝都的前一天夜裏,亡國皇宮之中忽然毫無征兆地燃起了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