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段(1 / 2)

綿延無際的水岸在即。

這一刻萬靈沉寂,聆聽琴蕭相合而心事盡訴。

滾例地下的司空痕霍然回首,顫聲道:“挽嵐在告別“她在向誰告別……“啊不不是我,她不成了,不,不!”

他全然忘記自己身在何地、打算做什麼,掙紮著便要爬起,秦長歌立即一腳將他踩住,傳音怒喝“她馬上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你敢亂來,我立刻就叫她死!”不待司空痕回答,冷笑一聲,秦長歌第三次舉起弩箭,平端向著白淵的船艙。

司空痕大喝一聲,一把拽住秦長歌的靴子,用腦袋向她腿上一撞。

秦長歌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子一歪,隨即定住,手中弩箭一顫,霹靂手電射而出,角度微微歪斜,射向了白淵坐船的船首。

水鏡塵突然飄身而起,掌中“氣槳,忽然化成一道柔軟的白布,和先前秦長歌一般,四麵不靠的包裹住了霹靂子,然後反擲回來。

秦長歌突然掄起司空痕的身子,半空裏迎上霹靂子!

轟!”

兩船之間,半空裏炸開人體,一刹間爆開豔紅淋漓的血色之花,黑煙滾滾裏,碎肉和白骨如千萬瓣綻開的花絲般四散激飛,掠出深紅的軌跡,隨即紛紛墜落深藍海水,漫天裏下了場血肉雨。

琴音突裂,戛然而止。

啊!”

前方船上突然傳來一聲大喝,竟是白淵的聲半日,聲音裏不僅有痛苦,還充滿悲傷憤怒,隻聽那聲音,便覺巨大的疼痛撲麵而來。

一直在親自掌舵的水鏡塵霍然而起,回身匆忙一瞥間麵色大變,然而竟不再過去,而是橫劍一甩飄身而起,直直向前方水麵掠去。

他掌中白光一閃,戎氣成舟,在腳下鋪延成了薄薄的一片,分水破浪,直向不遠處水岸邊一艘船奔去。

秦長歌厲叱:“給我攔

嘩啦水聲連響,水岸之邊,秦長歌早先埋伏待用的精通水性的凰盟護衛分浪而出,黑色水靠的身體遊魚般在水中一轉,已經齊齊包圍了水鏡塵。

而秦長歌那邊早已在爆炸的那一刻已經放下小舟,秦長歌飛燕般點過小舟,直撲已經停下來的白淵座船。

將至而未至時,座船之上突然門簾一掀。

出現的是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的白淵,他指間鮮血奔流,將一身淡金衣袍盡染。

他手中拖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垂著臻首,一頭青絲月光般傾瀉下來,她一直在咳嗽,拚命咳嗽,捂在嘴上的手指,又長又尖,閃著青紫斑斕的光隱約還有殷紅的顏色,仔細一看卻是打磨得極為尖利的彈琴的琺琅甲套。

白淵不看即將到達的死敵秦長歌,不看棄他而去的戰友水鏡塵,隻是死死盯著那女子,一遍遍輕聲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那女子低低咳嗽,始終不曾抬頭,伏身的甲板之上,有淡淡的粉紅的血水洇開去。她指甲緊緊扣著甲板,慢慢道:“你滅我國、殺我軍、現在、又害死了痕……我……報仇……”,

白淵踉蹌一步,如同再次被重擊,撞上船舷,束發的發帶被勾住,白淵霍然一甩頭,淡金發帶悠然飄開,滿頭黑發飛揚而起,遮住了這一刻他痛極崩潰的眼神。海*天~中文首發Htzw.NET

原來……你都知道,原來,你恨我。”

不……女子低低喘氣,埋首血跡之間,似乎再也無法掙紮得起,”“最近“才想明白。”

幽黑狂亂,宛如烈火深淵的眼神突然一凝,白淵目光裏的火刹那聚攏了來,化為兩盞幽碧的燈,灼灼的盯著柳挽嵐,你,以前”,有沒有愛過我”,

他吃力的一字字道:“你……剛才以琴音訴心曲”,我不會聽錯,不會聽錯“”

他突然大聲狂笑起來,笑聲比那被海風吹得四散的長發還要紛亂,在水麵之上遙遙傳開去,震得明月黯淡,震得波浪驚起,震得更遠處的群山都在不斷顫唞,發出空洞悠遠的回聲。

然而那笑聲,笑到最後,竟至完全沒有了聲息。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原本可以永永遠遠的守下去,卻因為他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最終全部失去,如同此刻胸膛中流出的鮮血,一旦奔逝,永不可追。

,“這一生癲狂半世守護,都化作這離海支流萬千滔滔逝水,一生裏最後一次琴蕭相合,到頭來卻成了你暗含殺機的告別讖言。

那朵珍重開在掌心多年的花,末了,卻在蕊心裏釀出了帶毒的汁,結出色彩斑斕氣味芳香引人采擷的果,等待他一往無回的咽下。

愛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終至燒手。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聚時,果報還自受”

白淵笑至無聲,胸膛上的鮮血卻已漸漸凝結,柳挽嵐畢竟臨近彌留,氣力不濟,殺手也未能徹底。

然而那仍舊是永生難愈的重傷。

伏倒血跡之上的女王,卻突然對白淵招手,她顫顫伸出的手指,在風中勾勒成一個無限嬌弱的姿勢,宛如月下最後一朵幽蘭花,即將萎謝。她低低道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