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琊和呂氏墊著腳四處張望,但是都不見施琅的身影,不僅是施琅,連佘洵的影子也沒有見,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好問。
等到棺槨被抬入靈堂時,眾人祭拜之後悲傷的情緒才得以平複,雖然此時正值寒冬,因為害怕屍體腐爛,一路都用冰覆蓋著,可是月餘的時間,屍體還是腐爛了大半,看到高從誨的那副模樣,馬鈺哭得不能自已。
因為施琊扶靈回來,高保勖和高保融都對他格外禮待,靈堂上哭聲一片。
高保勖就請施琊去偏廳喝茶。
施琊卻拉住了高保勖:“佘大人和佘夫人來了荊南,不知道現在身下何處?”
佘府和高府的關係一向很好,來荊南不可能不告知高府。
聽到施琊的問話,高保勖身子一僵,無塵是她們的姑姑,也是施琊的姐姐,呂氏的女兒。不管無塵是何種際遇,這些都逃脫不了。
看著施琊和呂氏的眼神,高保勖舔了舔舌頭,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勖兒。”高從詡出現在了門口。
施琊和呂氏都朝高從詡看去,隻見他身穿麻衣,臉色蒼白。
遠山推他進了屋子,看著呂氏和施琊,那些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但是有些話總是要說的:“佘夫人和佘大人命喪火海,府裏的白幡就是為他們掛的。”
呂氏突然睜大了雙眼,她以為是因為高從誨才掛的白幡,卻沒有想到是為施琅和佘洵。
施琊畢竟是男子,這些年在洛陽曆練也成熟了不少:“命喪火海,怎麼沒人出來,吳媽呢。”
“吳媽也喪命了。”高從詡說得模擬兩可,實在是因為小五的事情說起來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呂氏的身子晃了晃,一張臉白如紙。
施琊趕緊扶住了她:“娘!”
呂氏後退了幾步,直接癱坐在椅子上,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她的女兒,臨時也沒有見到最後一麵。
今日有太陽,但還是冷得很,施琊看著門外,她死過一次,卻又活了,會不會再活一次,多希望那個人突然出現在門口,眉目有些冷,還有些不近人情,即便是笑也有距離,那個人是自己的姐姐,他們是雙生子,是最親的人,現在卻陰陽相隔。
施琊隻覺得心口疼得無法呼吸,他緩緩蹲下身子,手扶在呂氏坐的椅子上才勉強沒有倒下,他的心幾乎跌入深淵,人都說雙生子彼此心意相通,上一次,他的心也沒有這麼疼,不知道為何,這一次就想見她一麵,所以不遠千裏來荊南,為一個並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扶靈,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見到,是不是因為再也見不到了,所以心才如此的疼。
她在的時候沒有感覺,她離開了才知道什麼是疼。
高從詡看著他們,完全能夠感同身受:“他們已經入土為安,你們放心,也十分感謝你們替我二弟扶靈回荊南。”
呂氏和施琊卻完全聽不進去高從詡說的這些話。
他們隻知道,施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