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木卿充滿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壯漢,心下也是一片歡愉,三日時間,父子二人說是千辛萬苦也不為過,終是救回了一條鮮活性命。
魁木風神色如常、雖敬不懼,說完黑衣人感應不到魂元的原因後就站在一旁,隻用兩道毫無波瀾的平和目光注視著石床上的東洲來人。
周光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原來如此,我叫周光。放心,待傷勢好些我便自行離去。”
言語中透露著一股頤指氣使的味道,唯獨沒有絲毫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哪怕是如今身受重傷,也沒有被救之人該有的覺悟。
想來也是,在東洲一身血之魂元令人聞風喪膽的周老魔,什麼時候有過知恩圖報的心思?在他想來,不想著魂元恢複後殺人滅口已經是他對眼前這對父子救命之恩的最大回報了。
他一直有的,隻是追求力量與權力的巔峰!那種生殺予奪的快感令他癡迷,為了達到加入戮宮的條件,甚至都不惜瘋狂屠戮凡俗。
這也是導致他此時重傷臥床的原因。
魁木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精芒,“周光嗎?寄人籬下還有如此銳氣,此人若不是留有保命後手,必然是那深不可測的啟魂王境,甚至更高!”
點頭迎合一聲,魁木風眼中忌憚一閃而逝,但也沒有過多害怕。畢竟,他可是周光的救命恩人……
“周大叔,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野獸?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各有打算的兩人同時轉眼,石屋中不可言說的詭異氛圍隨之一鬆。
“卿兒!”魁木風看到那雙滿是好奇的清澈眼眸後麵色一變,“不可亂問,快去把院內的藥湯端過來!”
少年一愣,雖然有些不解不情願,還是一路小跑出了院門。因為,他在阿爸的聲音中甚至聽出了一絲緊張,或是說惶恐!
眼見少年跑出石屋,魁木風這才鬆開藏在身後泛著青芒的拳頭,“犬子山野出生不識禮數,還望尊上莫要介意。”
此時的魁木風確實有些惶恐,如此強者,他不敢賭!萬一他被年少無知的魁木卿觸怒,那種後果,整個魁木氏也承受不起。
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抹不耐,周光漠然閉眼,好似他才是那個救了別人的人一般。魁木風見狀收斂笑容,神情漸冷。
時間不長,魁木卿端著木碗走了進來,身後卻多了一道佝僂身影,周光聞聲睜眼,“這是何人!”
魁木三人盡皆麵帶驚訝,目光集於此時神色難看的周光,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難看之下更多的卻是慌亂驚恐。
老人融魂境巔峰,甚至都隱隱有了些啟魂的味道,這是已經可以威脅到他此刻重傷之身的強大修為!
隨著周光的神色變化,整間屋子的氣氛都顯得變得凝重起來。魁木風看到魁木金南跟著進來也是有些驚訝。
心中念頭一動便釋然了,兩家隔得本就不遠,加上這兩天魁木金南心神不寧,時常在部落走動,看到魁木卿得知黑衣人醒了也實屬正常。
事實也的確如此,魁木卿剛到院子裏端藥就看到了魁木金南,便把黑衣人蘇醒的事情告訴了魁木金南,他這才跟著進來看看。
魁木金南一進門便看到周光的難看臉色,隻見這位魁木之主邁步走到床邊,先是眯起兩隻渾濁老眼打量著半坐起來的周光。
“神虛不散、氣貫百會,啟魂王境!”
“你是何人!”再次問了一遍,周光眉眼漸漸含煞,即便體內魂元半點不存。
魁木金南伸手摸了摸腰上重新續接但並未使用的黃銅煙袋,“老朽,魁木部落酋長”,說完緩步踱到魁木卿身旁,一言不發。
他魁木氏可是隸屬驚雲氏管轄,那可是整個北洲也隻有四個的銀級大部!魁木氏每年都向驚雲氏進貢,若是當真的遭受外來強者的欺淩,驚雲氏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諸多因素,讓魁木金南沒有對周光抱有敵意。因為,周光的性命可是魁木氏救回來的,在整個永魂大陸,知恩不報的人少之又少。
可魁木金南萬萬沒有想到,這周光,就是那少數人之一。
說來話長,可實際也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此時,端著滿滿一碗藥湯的魁木卿打破了沉默。
“阿爸,藥湯端來了”
魁木風看到魁木金南進來後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沒有了剛才的拘謹,聽到魁木卿的話當即接過木碗說道:“尊上,這湯藥對你的傷勢大有益處,還請勿嫌味澀”。
魁木風說完就把湯藥遞給了周光。
邊上的魁木金南卻是心內一驚。
“尊上”,那是對修為比自己高很多的強者的尊稱,連見多識廣的部落巫醫都稱之為“尊上”,這周光修為,難不成超出了啟魂!?
魁木卿也是一臉愕然,他還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稱謂,但想到剛才魁木風的嚴肅,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