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接過木碗,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嫌棄。在東洲,用的可都是瓷碗玉盤,但想到如今身受重傷,也隻有捏著鼻子仰頭喝下了苦味湯藥。
湯藥入口的瞬間他差點噴了出來,若不是他現在感應不到魂元,說不定都要暴起殺人了!
若是魁木風知道周光此時的想法,定會被驚得目瞪口呆,世間竟有如此渾人,就因為為他療傷的湯藥太苦就想暴起殺人?這周光之乖戾,可見一斑。
魁木金南眼看周光喝完了湯藥,扭頭對魁木卿說道:“卿兒,你出去修行魂元去吧,我和你阿爸有點事說,你可是我魁木氏最有望踏入啟魂境的魂師,可莫要懈怠啊。”
床上的周光心中一嗤,就魁木卿這種心性資質,恐怕得用十年時間才能踏入啟魂……
看著魁木卿乖巧的走出石屋,魁木金南老懷大慰。回頭過時,神色卻又變得波瀾不驚了。
“閣下可是來自東洲?”
聽得魁木金南有此一問,周光竟顯得有些驚訝,這北洲蠻荒的部落,竟有人知道東洲?
“正是,不知老漢有何見教?”
魁木金南聽到他不是很客氣的回答,也不生氣。在他看來,強者,就該有強者的心氣。
“見教不敢當,閣下如此修為,竟受得這般重傷。不知閣下可有何難處?若是有何需要幫忙的,我魁木氏雖然隻是低等部落,也願盡力相助”。
周光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這是魁木金南在告訴他,魁木氏隻是小部落,經不起他這樣的強者折騰。當下說道:“老漢還請放心,我傷勢一好轉便會自行離去”。
旁邊的魁木風聞言悄然鬆了口氣,正想說點什麼,卻見到魁木金南隱蔽的向他使了個眼色,當即閉口不語。
隻見魁木金南繼續說道:“閣下言重了,便是想多住幾日,也是我魁木氏的榮幸。既如此,那老漢我就先告辭了,在此,恭祝閣下身體早日痊愈”
說完魁木金南轉身出了石屋,魁木風扭頭向床上的周光歉意一笑,“尊上見諒,我去送送酋長”。
......魁木風跟在魁木金南後麵出了石屋,一路沉默不語。待得走到離石屋足夠遠的距離時,魁木風突然開口說道:“酋長,這周光修為最低也是啟魂境以上,萬一觸怒了他,非我魁木部落可擋,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魁木金南聞言也停下了腳步,看著外出打獵歸來的族人,目光深邃,“不礙事,我們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強者,應該也不至於恩將仇報。不過,卿兒畢竟年少,這兩天便讓他到我那邊住吧,反正卿兒和倩也是早晚都要成婚的。隻是這兩天便要辛苦你了,那周光要是有何要求,你盡量滿足便是。”
說完魁木金南就朝著遠處走去,一路上和族人打著招呼。魁木風站著沉思了一會兒,轉身回了石屋。
魁木卿此時正在院子裏坐著,雙手互疊。點點灰芒不斷被他吸入體內,他正在照著那本高等魂術的運行軌跡認真修行。
自從救回那周光後,魁木風也沒有再帶著他去月魂森林。他這幾天都在努力修行著石之魂元,但效果卻是不太理想。
三天時間,他體內石之魂元的增長幾乎微不可查,照這種速度,要想打通第二條魂脈不知要何年何月。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隻見他雙手一分,空氣中的點點灰芒隨之消散。
睜開雙眼,星眸中閃過一道灰芒。卻是沒有站起,依舊坐在地上眉頭緊皺,喃喃自語,“為何我提內的石之魂元增長的如此之慢?難道是我擺的姿勢不對?”
魁木卿剛剛自語完,他身後就傳來一道平和話音。
“卿兒,修行之事切記不可操之過急,要靜下心來慢慢體悟…”
魁木卿聞言快速站了起來,扭頭喊道:“阿爸,你什麼時候來的?那周大叔好了嗎?”
“正想與你說這件事呢,那周大叔可能還需些許時日才可痊愈。你也知道家裏房屋不夠,這兩天你就去你酋長爺爺家住吧,反正你也好久沒見倩了”
魁木風沒說怕他的冒失觸怒周光,隻是說房屋不夠用。
魁木卿聞言心頭一喜,自從魁木金南的“成親”提議石沉大海後,他也的確好幾天沒見到倩了。
隻是這兩天魁木風和魁木金南都在提醒他莫要懈怠修行,這才忍住了心中的相思之情。此時聽到魁木風說可以去酋長家住,一時不由心花怒放。
“那我去給阿媽說一聲,再拿兩件換洗衣服”
魁木卿說話的語速都變快了幾分,說完更是風一樣的跑了回去。
魁木風看著兒子的背影,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