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邊緣處大多是初次參與問道盛典的遊魂散人,各種議論八卦嗡嗡響起。
“死…死了!洗劍崖劍子被當眾殺了!”
“不是說隻是比鬥嗎?怎會比我在東洲搶魂石還要凶險?!”
“你懂甚麼,真正的試劍早在昨日便已結束,聽說這最後一日是不知道哪一屆問道魂典後硬加上去的,好像是掌座大人的執法司出現之後,說是為了避免魂者頻繁相鬥驚擾凡俗才加上的……”
“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掌座大人百年前橫空出世,打遍三洲無敵手才成為天下第一,執法司與永魂集也隻存在了百年時間,這些個宗門世家哪一個不是千年傳承,怎會因掌座大人多加一日試劍。”
“你他娘的愛信不信!千年?便是萬年又如何?東洲韓家修行邪法,還不是被執法司滅了?你知道什麼叫無雙帝境嗎?你根本是對力量一無所知!我懶得與你說…”
……
喧鬧嘈雜中,魁木孤卿兩眼微眯,看向半空裴洋的目光有些渙散。
他不是從未見過血的溫室花草,恰恰相反,這一路走來,他親手殺死的魂者已記不清具體數目,甚至還曾有過把一個活生生的血肉之軀打成肉糜的沉痛往事。
見洪明身死後之所以震撼出神,卻是因那一位位負劍青衣。那種風貌,他從未見過。
用池江寒的話,那叫劍士風骨!
此時他再回憶之前一戰,不由觸動良多。
也許在聽說他會死的時候,洪明便已明白了二人之間的差距。但他站在裴洋身前,便必須亮劍,隻因他命魂為劍,與他一般命魂為劍的魂者都有另外一個稱號,劍士!
很久以後魁木孤卿才明白,在凡俗之中,負劍之人還有另一種稱謂,劍俠!
“大哥,我昨日經白沙魁首點撥,已尋到了屬於我的掌魂之道,師尊也說了,我不用再去參與試劍。如不出意外,今日試劍結束便會隨師尊回轉掌座殿。這最後一日如此凶險,大哥你……”
魁木孤卿“嗯”了一聲,似知道欲言又止的狄龍接下來想說些什麼一般,輕聲道:“你回去跟著池掌座好生修行,試劍結束後若無要事的話,我也會在青璿魂宗潛修一段時日,等你真正破入掌魂尊境,我自會尋你。”
“至於這最後一日”,魁木孤卿忽然偏頭,用隻有他與狄龍能聽到的微弱聲音說道,“你大哥我非去不可,不然你嫂子便要跟著別人跑了”。
狄龍目瞪口呆,抬手扯了扯魁木孤卿風吹日曬顯得有些發黃的緊致麵皮,他在殿中時,池家小姐便會經常變換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來戲耍他。
畢竟以他與魁木孤卿朝夕相處了兩年之久的了解來看,那個總是一副憂愁麵容的“孤卿大哥”,萬萬不會講出如此輕薄跳脫的言語。
池墨淚還在“欣賞”主峰景色,端著南州雨花茶潤喉的池江寒突然偏頭“噗”的一聲,噴了一旁的黑煙滿身茶水,其身上從未散開的氤氳黑霧立即翻滾起來。
魁木孤卿目不斜視,極其認真的盯著霸刀大師兄觀察,無視了隨池江寒一同看來的四道目光,哪怕背脊處被那雙藍色眸子盯得生寒發涼,也不見他露出半點異樣。
池墨淚看著掌座殿主滿臉狐疑,在她走神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以他的養氣修為竟也會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