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頭"不是,你好像有什麼事似的。"

小宇把手合在一起,收住雙腿"沒事,真的。現在不是和你一樣安靜了,說明和你一樣成熟了。"

邵偉這幾天昏頭漲腦的,臨近春節,這外科也特別的忙。忙到是也好,起碼人充實。有時病人家屬請客吃飯,他剛當醫生那幾年是不去的,後來也是能推就推。現在呢,隻要看著差不多,去便也就去了。回了家,孤孤單單的,更是感覺沒有意義。

尤其成天接觸生死離別,怪不得有很多醫生,不是得潔癖,強迫症,就是得抑鬱症呢。

空閑的時候他會偶爾去酒吧坐坐,看著寂寞的燈光和熱鬧的人們,喝點紅酒,終還是落寞。路和生以前總拉他來,他還嘲笑他把大好的時光都丟給那個年過四十還堅持認為自己象哥哥一樣風華絕代的老板了。不過現在已經不見路和生的身影。

他隱隱約約的聽說路和生大部分時間在別的城市裏,家具生意做的很大。

家裏打電話過來,除了個人問題,就還是個人問題。給他介紹對象的,總是去了一波來一波,連綿不絕。

有次病了在家,家裏連口熱水也沒有,邵偉在那一刻動搖了,心想找個賢惠的女人過日子也不錯,起碼拖著疲憊的身子下班回來,有口熱湯喝。哪怕是帶著個小孩也是不賴的。

邵偉想著,笑了,什麼時候自己落到這般的田地。又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個記憶憂新的耳光。

那時邵偉剛剛發現自己的性取向,心神俱亂。象落水的人抓著根稻草一樣,拉著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做幌子,成天雙雙對對出沒在校園裏。終於被黑臉的某人堵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裏,兩人大吵起來,把所有的曖昧所有的心事都赤摞裸的撕扯出來。

最後某人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你就算騙得了她,你騙得了自己嗎?"

騙得了嗎?如今邵偉再想起來,倒是輕鬆多了,年少輕狂的時候,誠實的認真的麵對自己,麵對命運。如今騙不騙的再說也沒多大意義,騙就騙了又能怎樣?騙一天算一天吧。

最終還是就這樣掛著,工作工作之外,就是工作。

這天邵偉剛做完一個手術出來,一推辦公室的門,路和生在辦公桌前坐著。

雖然第一眼看見的隻是個背影,可邵偉多麼肯定的那絕對是路和生。

那個人聽見門響,轉過頭站起身來,果然是路和生。

邵偉聽見自己說"回來了?"

路和生穿了件羊絨的短大衣,圍著米色格子的圍巾,站起身來,依然有點玉樹臨風的感覺。他點點頭,兩人之間有些輕微的陌生感。

邵偉突然覺得這樣的情景真是有些哲學的味道,再真心的山盟海誓過,最後還是有可能形同陌路,半點不由人。

"他們說你快下手術了,我就進來等了,剛坐下你就回來了。"路和生沒話找話。

"哦,來看這邊的生意?"

"嗯,算是吧。一直都是兩邊跑著。"

"哦?"邵偉看著他,一直是兩邊跑?卻一直沒有見到他?自覺已經變成一個讓人恐懼的讓人不喜讓人厭惡的老家夥了。

路和生看見一絲失望略過邵偉的眼睛,驚覺自己還是失言了,算了,還是不要再扯這些麼蛾子,直奔主題吧。

"這次來找你,是有個重要的事要說。"

"什麼事?"邵偉笑笑,這時路和生給他發請帖他都不會驚訝。

"林生金死了。"

"什麼?"

"老大死了。"路和生想盡量把這件事情平靜的說出來,可是還是做不到。

邵偉腦子嗡就亂了,過去的往事猝不及防的湧上心頭。林金生是他們宿舍的老大,為人正派,性格憨厚。當初他和路和生好的事,宿舍裏就隻有老大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