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貓?那是娘們玩的,男子漢就得玩馬!……我隻知道西疆有名駒,叫烏雲踏雪……”汗津津的小臉,黑漆漆的眼眸,得意又張狂,那就是十四歲的絡繹。
醒來,又睡不著了。
是啊,他的絡繹原本是匹小野馬來著,是他強把他留在身邊的,他還記得那次酒醉,他逼他發誓,永不離開他……可是,那次,絡繹答什麼來著?
那時絡繹單膝跪下,對他行了大禮,他說:“我會盡心保護您,陪伴您,直到您登基的那一天。”
心口募然一緊,為什麼是登基那一天?!
蘇殞記得當時自己也這麼問了。
他又答:“因為那時您就是皇上了啊,擔憂的事情遠比當太子時複雜且重大得多…………而我,作為將軍的後代,自然要駐守邊疆,為您防範一切未知的凶險。”
他還記得那段誓言之後,絡繹綻放的笑容,懇切而真誠。
也就是那個笑容,令蘇殞再放不開他。
從此,傷害也罷,快樂也罷,都不再放手。
第二日天空放晴,蘇殞心血來潮忽然想去天晴殿看看。
一直有差人打掃,物件擺設應該還在原地,未曾變過。這麼想著,將人遣退,獨自信步走去,看著那些快速退出視線的身影,心裏暗暗好笑,他們當我還在慍著吧。
早朝上,不知是哪個,突然提起子嗣的問題,接下來就眾口一詞的說該納妃,然後就相互推舉起對方的閨女侄女孫女來,朝堂上一時跟賤買賤賣的菜場一般。蘇殞木著張臉不置一詞,心裏磨牙想,現在熱鬧了,前陣子挑人帶兵打仗時怎麼沒見你們這般活絡呢?常說飽暖-
難道……難道這一切都叫旁人看了去?
蘇觴還在不甘心的嚷著:“為什麼他行,我不行?!”
“我也喜歡你啊!!”
原來,原來是這樣,竟是這樣……轉了性兒似的如饑似渴的讀書,陪他同去禦書房,與他討論真知奧義,原來是這樣……不是兄友弟恭,而是存了這樣的心。
麵皮從滾熱到冰涼,從羞赧到惱怒,又想到,那個人是不是和此刻的自己一般心境?被親人不純潔的覬覦,一切的乖巧伶俐懂事隻為了……更接近,真是無恥,既是罵自己,也是罵這人,所有的不堪終化成一個咬牙切齒的:“滾。”
蘇觴憤怒的表情攙著幾許被傷害的脆弱,似乎還有些悲傷什麼的,但那時的蘇殞無暇深究,他能做的僅僅是在那人離去之後將房門緊緊合上,獨自舔舐傷口,他墮落,不代表可以拉著旁人一同墮落,畢竟院裏還有一個懵懂可愛的小侍讀呢。
他滾開後發生了什麼,蘇殞不知道,但現在……似乎是知道了。
無法無天的二皇子能做什麼呢,無非就是把憤怒發泄到不相幹的人身上唄,女人,或者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