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眉頭一抬。
“你是說……”非衣也不由轉過臉來,眼中神色莫辯,紫冗則還驚訝的張著嘴,腦筋沒轉過彎來。
“你們看這是大蘇通向西疆的大路,”說著,絡繹取過筷子和碗在桌上擺起來,一根筷子架在碗中,“這碗就是路旁環著的山巒,”他指指筷子架空的下方,“這是水,蘇軍若要來犯,必選這條,窄路行軍,不利。容易被水下和山坳裏的伏軍偷襲,所以……”他將碗拿開,手指向旁邊的碟子,沿著碟子邊緣劃了一圈,“他們會繞遠路,從後方潛入西疆境內,不,或許會留一小部分軍力正麵來襲,擾亂視聽。”
常夏絕挑高眉毛,盯著那碟被比喻為西疆境地的水晶肘子:“你說路障……就是在他們繞遠路時假作不知,但提前在我西疆邊境做足功課?”
“對!西疆地勢奇絕,遠比中原腹地易守難攻,若在此基礎上做做文章……到時就是甕中捉鱉的格局。”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紫冗此時才算想透,還未沾酒,臉上已興奮得通紅,熱絡的拍著絡繹的肩頭喟道:“這樣即便他們打倒鳳澤,命也先去了一半!絡兄弟,來,我敬你一杯!”
“且慢,”常夏絕一抬手,盯著絡繹的眼睛幽幽問道:“蘇殞若真有意來犯,又如何能教咱們得知他要走哪條路?”“王上提點得甚是,”絡繹垂下眼,微作沉吟後,抬起頭:“絡繹以為,行軍路線這種事這不是有意隱瞞便能瞞得住的,且不提大軍出征上萬的人馬,保不準就會有人泄出口風,其次,我就不信……吾王難道就沒有在他身邊安插眼線麼?”
“絡參將,你逾越了!”非衣麵色一變,出聲喝道。
“不妨,”常夏絕看他一眼,深深笑道:“兩國相爭,相互安插探子,再常見不過……想必本王身邊也有他蘇殞的人。”轉回頭來對絡繹道:“你且繼續說。”
“是,絡繹以為,此法雖然被動,但卻耗損最小,隻是……”
“隻是需要有專人去邊境防守?”常夏絕接道。
“對,前期的準備異常重要,因此人選也要萬眾挑一,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密,其次就是能耐得住苦,還要懂些消息機關什麼的……那時等蘇軍衝入,蘇城就是一座空城……”
“著!妙啊!那時我們再分出一部分兵力攻入大蘇腹境,給他來個直搗黃龍!”紫冗接道。
“的確可行……”常夏絕點點頭,“隻是人選嘛,既然如此重要,誰去執行比較合適呢?”
“要做到保密,還要能吃苦,又得是會武的……”非衣舉起酒壺,沿桌踱了一圈,將四人的酒杯斟滿。“保密是必然的,最好……此計隻有我們四人知曉,一旦泄出,本王也知道該拿誰問罪。”說著,常夏絕的目光從他們三人麵上依次掠過,被那樣的目光掃過,仿佛被涼氣浸了一下,絡繹心中一凜,恭聲道:“是,自然隻有四人。”紫冗也一同起了諾,常夏絕的目光最後停駐在非衣臉上,陰鬱的神情又夾雜了一份似暖非暖的溫柔,非衣眉頭一緊,道:“自然這人選沒我的份,我連馬都騎不好,若王上不著急,倒可以給非衣派頂轎子。隻是設置機關什麼的,非衣就真不懂了,弄不好,先把自己崩著了。”
常夏絕忍不住微微一笑,沒說話,目光卻射向紫冗,絡繹察言觀色,忙道:“王上英明,絡繹也覺得紫冗再合適不過!”
“啊,我?這……哈哈……”紫冗有些自豪,胸膛挺得高高的,雙手在身前不斷搓絞。
非衣見狀露出一副鄙薄神色,譏誚道:“哈,虎獠將軍的確最是威猛,隻是……不知道《機竅神科》你讀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