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去?”
“臣……”裴章小心惶恐的態度裏夾著一絲逆來順受的委屈,常夏絕鬆開擰緊的眉頭,和聲道:“說了請你吃酒,提前走了成什麼樣?再說,本王還有事問你。”
“哦……是。”裴章轉了轉眼珠乖乖坐下,不過他可不傻,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流的,常夏絕那樣子定是為軍情著惱,要他裴章出出餿主意尚可,軍事可一竅不通,不知對方有什麼事要問他這個狗頭軍師,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是照本宣科好,還是胡亂扯皮管用。
常夏絕轉頭問他:“你覺得絡繹是否可信?”
裴章一愣。
常夏絕見他又在轉眼珠子,不由好笑:“隻是隨便問問,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不想多怎麼可能!
絡繹與他同為外族,又深得賞識,這兩樣合在一起遭到的敵意與嫉妒不是十根指頭能算得過來的,但絡繹好歹是武將,又身在異地,這些年的矛頭便多指向他一人,雖然有常夏絕處處維護,但仍然覺得很辛苦。
閑言碎語,這些他都慣了,沒什麼,然而明知道隻要拍好身邊這位主子的馬屁就能令生活再安逸些,可就是不願,這就很可怕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從何時起,裴章的身上也生出了氣節這樣東西。
這樣問……是懷疑絡繹還是在考證他?
天下人都曉得絡繹是叛了主子投效敵國的,若一味稱讚隻顯得虛假,可若否定……會給那遠在邊境的人招來災禍吧。
“可信?從何說來?”想到方才常夏絕陰鬱的麵容,裴章眉尖微微顫唞,嘴角卻擰出一個笑:“王上迂腐了。”
常夏絕挑了挑眉,很有興味的準備聽下去。
裴章撂下琴,移到君王身側,討了杯酒水。
“王上說的可信,若是指忠君,非衣倒想到一個例子。”水潤的嘴唇點了油般瀲灩,“王上可知道,在蘇朝,一個女子若死了夫婿,該當如何?”
常夏絕沒料到那樣的盈盈一笑後卻拋出這樣一個大煞風景的問題,些許無謂的答道:“死就死了吧,另找個男人嫁了就是,難不成還陪著去死?”
裴章笑了一聲,又看他一眼,最後歎了口氣,“想不到西疆姑娘這麼有福氣……在蘇朝,女子是要為丈夫守節的,所謂從一而終。”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莫名情愫令常夏絕心動,“這……殘忍了。”
“可不是,”裴章點點頭,“大戶人家還有納男妾的,男妾地位比女子還不如,老爺若是去了,須要打包陪葬。”
常夏絕長於民風開放的西疆,哪裏聽過這種彪悍事情,當下隻覺匪夷所思外加十分的不理解。
他賭咒似的保證:“本王隻向往蘇朝的魚米豐饒和廣博的文化,這種惡俗的風氣……恩,堅決抵製。”說著又放緩了語調柔聲道:“你若跟了本王,絕不教你守寡,若有不測,本王也先放你離去。”
裴章怔了一會才意識到這家夥又在不合時宜的與他調情了,當即虎著臉抽身而起,冷哼一聲道:“誰要當你的男妾!”
常夏絕順手揪住他的袖子,正色道:“女子從一而終與忠君又有何關聯?”
裴章沉聲道:“若王上認為從一而終便是忠的話,那絡將軍自然不忠。”
常夏絕露出笑意:“雖然本王也曉得他與蘇殞是那種關係,但你以夫婿比君王……是不是有點不妥?”
話裏透露的暗示令裴章羞窘,當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臣是指……如果君王因為猜疑臣下,以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