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已錯過太多。
就像禁宮相處的三年,他永遠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從哪弄來那些稀奇古怪但卻很好吃的東西,那些陰雨天就拿出來晾曬的被子,夏天防蛀的香藥包,生辰日象征圓滿的長壽麵,以及每一塊洗漱用的胰子,打磨得光滑的木簪……好像隻要他一伸手,就會憑空出現一樣,但他永遠也不清楚,在那些瑣碎的細枝末節背後,有人付出的艱辛。
包括這漫長孤獨的三年,他也沒有參與。
隻能不斷的從紫冗口中去挖,關於他的一點一滴。
這次,也一樣。
常夏絕看向他身後的紫冗:“你也要聽嗎?”
“我大蘇子民,為國捐軀,雖死猶生。”
“哈……哈哈!好一個雖死猶生!那本王就告訴你們,為國捐軀的後果。”
“兩截生鐵,對著琵琶骨穿進去,鑄在牆上,一開始,血肉會沉沉的往下墜,但入了夜就凍住了,身體不會覺得沉,隻覺得往上飄,白天……陽光一照,冰雪又化了,就又覺著沉……我們對付叛徒就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別打臉,下章結局,正在貼呢
結局
結局
臆想中的金屬摩攃聲更大了,磨得人頭痛欲裂,然而蘇殞卻確定那不是錯覺了,雖然他腦子裏也有個東西在一跳一跳的疼,但那聲音確實是從隔壁傳來的,常夏絕的嘴唇還在動,但他什麼都聽不清,入耳的隻有各種各樣的噪音、雜音,身後有人脫了手,刀或劍擲到地上,有人跪了下去,有人低聲抽泣,雖然極力隱忍,但在他聽來還是很煩躁,他們……哪有資格憑吊他呢。
隔壁許是綁了個人,那人不斷的掙動著,蘇殞想起那會常拿玄金鏈鎖著絡繹的事,真不是東西啊,人心哪是鎖得住的?
隻會越磨越小吧,最後,什麼都沒了。
常夏絕的眼中隻剩淒厲的狂色,什麼都不在乎的張狂:“痛苦嗎蘇殞?還是你想再聽細些?哈哈哈!”
笑聲很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巨響,鐵鏈終於被掙脫了。
蘇殞緩緩抬起手,隻想結束這一切,刀頭對準常夏絕的脖子,用力揮下去。
“留他一命!!”
一個聲音響起,蘇殞睜開眼,發現刀被硬|物擋住。
來人跪在他麵前,手中舉著一截鐵鏈,正吃力的擋格在常夏絕身前。
後者凶惡的罵道:“滾!”
蘇殞看著來人,麵色古怪,喉嚨發出幹啞的聲音:“你要救他?”
“是。”
“憑什麼。”
“憑我救過你,憑你欠我一個圓滿……”
“大膽!”韓璐喝道。
這是裴章第三次以下犯上,第一次是策劃死士襲擊蘇殞的皇輦,結果是被逼遠走西疆;第二次是在謙陽地牢理直氣壯的扇了蘇殞一個耳光,最後卻放了後者一馬;現在,是第三次。
“最重要的……憑隻有我知道他的下落,因為,人是我放的。”裴章深吸一口氣直直迎著他的目光。
忐忑和小心翼翼夾雜起來,蘇殞的聲音小小的,臉頰卻忍不住泛紅:“真的?”
“他騙你!絡繹死得透透的,屍體都凍成了棍兒。”常夏絕冷笑著插口。
“閉嘴。”蘇殞叱道,向身後使了個眼色,韓璐用刀柄將之擊暈。
蘇殞紅著眼睛看向裴章。
“陛下,信我。”
蘇殞閉上眼,想起那天夜裏,絡繹將他扶上馬時,背對著月光,柔柔說的那句:信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