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同去才是。”這話說完,周圍便有幾個年老的侍臣頗以為然。
深凜閉上嘴不再言語,不過深泓看得出來,弟弟從那一刻開始不喜歡他。
梁王的舉動被皇帝盡收眼底,他卻一直冷眼看著,不置一詞。這時候他忽然說:“便是想要護衛在朕左右,也要有那才能。潘公公,取一張弓來。”
旁邊有個近侍嗬嗬笑著走上前來,深泓瞥眼瞧見他態度自若,又見皇後神情放鬆,知道這人必定是在聖駕與中宮麵前都得寵的人,再仔細一看,認得是曾經去過宣城的潘公公。看他服色,原來又混到了禦前。
潘公公呈上一張通體漆黑的弓,皇帝和藹地向兩個兒子說:“誰拉開這張弓,射下那棵樹上的白花,誰就同我上去。”
深凜原本是無所謂,這時卻不願在皇兄麵前落下風,看了深泓一眼就拿起弓箭,然而拉了四五次,總是拉不開。他自小已同父親一道狩獵,從未遇到這種尷尬,不禁漲紅了臉。
皇帝看看深泓的體格,搖頭道:“這一張似乎太強。換一張吧。”
“君子一言,金玉不移。”深泓說著把自己的裂鬼放到一旁,拿起那張弓,決意全力一試。
狩獵並不是他的長項,射術也隻知端妃親傳的那些,至於弓,他與一張裂鬼相伴多年,並無與強弓較力的經驗。
可一箭射出,遠遠的樹梢一顫,白花飄零時,深泓恍然大悟:他母親騙了他。
她說裂鬼的名字可怕,卻非強弓。
她說了謊話。
“陛下?”若星見深泓神飄遐方,輕聲喚道,“是時候了。”
深泓這才發覺自己凝望那朵躍出宮牆的白花時,想著想著又想遠了。他歎了口氣。
這次再見深凜,距那次狩獵似乎已經很久遠。拉不開弓的恥辱,深凜早已雪清:有一次對陣時,他遠遠地向深泓連射三箭。深泓從箭風的呼嘯中,知道那必是一張強弓。他擋開了那憤怒的三箭,知道弟弟縱然看不見他的微笑,也能猜到他此刻在笑。不知為什麼,他的微笑總是能激怒深凜。
深泓決定這一次就不要再向他笑了,這場麵也不適合微笑——皇帝和他謀反就擒的弟弟會麵,誰有心※
深泓勃然變色,身子雖然未動,但那神態讓深凜也在瞬間望而生怯。
“真正的毒婦是誰,你應該明白,隻是不願意去想。”深泓冷笑著說,“我隻是害先皇染上風寒,她卻借機要了先皇的命——為了在他改變心意之前,讓你坐上皇位。”
“住口!”
“如果我沒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籠絡睿素兩族,此刻她的心願應該得遂,而且把謀害先皇的罪過全部推在我名下。就像你正在做的這樣。”深泓長長地歎了口氣。“其實你該知道,有些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人,其實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