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抓住了她的頭發,將她赤摞的身體從水中活生生地拉了出來,如爛魚般扔在地上,然後走出門去。

高霞嚇得幾乎麻痹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點。不行,一定要求救!

她掙紮著站上浴缸,朝衛生間的透風窗向外望。這裏是十三樓,就算自己想不要命地跳下去也辦不到,窗戶實在太小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向四周望了望,然後抓起一切比較小的東西向窗外扔去。香皂、洗麵乳、香精、沐浴乳。老天,可憐可憐自己吧,就算希望很渺茫,也請隨便砸到誰頭上!

那男人走了進來,麵帶微笑的見她向下扔東西,不動聲色地表現得極有紳士風度。

「請問,需要我幫忙嗎?」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此刻卻嚇得高霞從浴缸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頭部摔出了血,眼淚和黏稠的血混合在一起,順著水將地板抹了個稀裏糊塗。

「真是不乖的女孩子,我要懲罰你!」

他舔了舔舌頭,左手亮出剛從廚房裏取出的菜刀:「先切哪裏好呢?嘿,小姐,你不是不喜歡說話嗎?我們要不要來玩一個遊戲?如果你先發出聲音了,就讓我切一刀,如果我先出聲,就讓你切我一刀。嘿,公平吧!」

還沒等她答應,那個男子已經猛地一刀割在了她的大腿上,將一片鮮紅的冒著熱氣的肉片割了下來。令人瘋狂的痛苦立刻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經,她不由得呻[yín]起來。

男人激動得如同小孩子一般,一邊拍手一邊怪異地大笑,「你輸了!你輸了!哪裏,我這次要割哪裏?」

就在高霞絕望地想自盡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她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勇氣,瘋狂地大聲叫喊。男人皺了皺眉頭,一拳將她打暈,然後冷靜的將手洗乾淨,整理了下衣服,慢悠悠地走到門前,用貓眼向外望。愣了愣後,才將門打開。

門外站了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手裏抱著一件大衣,大衣裏裹的全是高霞扔出窗外的東西。他嘴角帶著大感有趣的微笑,慢吞吞地道:「這個女人的運氣真的很背,東西全都砸到我頭上了。」

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來幹嘛?」

「沒什麼,隻是通知你一聲,有幾個青銅人頭像的下落找到了。」

男子的臉上猛地劃過一絲瘋狂,陰沉沉地看了手中的刀一眼,又向浴室望去,「等我三十秒,很快就好。」

漆黑的天幕上,有一顆流星劃過天際。

有人說,每一顆星星的墜落,都代表著一個受盡冤屈以及淩辱而死亡的靈魂。或許是吧,至少今夜,變成了事實……

DATE:5月25日淩晨五點十三分

謝雨瀅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隧道裏。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走進這裏的?早就忘了,或許自己一直就在這裏,一值都不曾出去過吧。

隱約她的心裏似乎裝著一個人,一個令自己感情很複雜的一個人。不知為何,自己似乎在擔心他。

雖然記不起他的名字,甚至性別,但是當自己獨自走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時,就會想起他,就會產生一種,他如果能在自己身邊陪著多好,或許遇到再恐怖的事情,都會變得無所謂的感覺。

四周實在很黑暗,她隻能憑著直覺向前走。

怪了,既然自己根本就看不見周圍的景象,那麼自己又是怎麼清晰地知道,這裏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呢?實在是有夠怪異的想法。

她穿著高跟鞋,雖然見不到,但是她很清楚腳上的那雙鞋子是紅色。紅色的五厘米高跟鞋在這個幽深的隧道裏,每踏出一步都會響起空洞的回聲。孤寂的聲音向四麵八方湯漾開,產生漣漪,然後逐漸散去。

彷佛這個世界唯一的生物,就剩下自己這個弱女子了。

弱女子?女子又是什麼東西?自己為什麼記不起來了?

好奇怪。

高跟鞋隨著她的步履不斷地發出有節奏的聲音,突然,有一陣異響從身後傳來,飛快地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了……

那股聲音十分的刺耳,如同尖細的指甲在不斷刮著牆壁一般的尖銳。謝雨瀅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但絲毫沒有用處,那種聲音似乎無孔不入,透過指縫甚至頭皮直接略過耳膜,像一根鋒利的刺,狠狠地刺進了大腦中。

她攤倒在地上,就這麼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又傳來聲音的訊息,是哭聲,十分哀怨的哭聲。

那穿透性極強的哭聲中,帶著一絲令她熟悉的稱謂,似乎哭泣的人自己認識。

「宛欣?是不是宛欣?你不是死了嗎?」自己急促地喊叫脫口而出。

奇怪,宛欣是誰?自己不是什麼都不記得嗎!還有死了,究竟是什麼狀態?

一團柔軟得如同棉花糖似的光芒,隱約浮現在謝雨瀅不遠處,那白色的光點是視線所能觸及的唯一一點可視光源,但那種光源十分怪異,不會像其他光線一般擴散,隻是如同水滴一樣墜落,墮在地上,然後融入混泥土中。

光芒包裹著一個身影熟悉的女孩,她全身赤摞,蜷縮著身體低頭啜泣。